半晌,那汉子又露出极度痛恨的表情:“不爱我你直说,我黑二想要个媳妇招呼一声满黑山都是,用得着你假惺惺地装可怜,还和白天则那个混蛋勾勾搭搭,我娘不就是撞见了,数落你两句,你竟然,你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和白天则联手,带人杀了我娘,甚至连我那马上要成亲的妹子也不放过!”
方大和他师叔被迫听了这么多,面面相觑,即便心中恼恨对方,却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师叔更是摇头,唏嘘一声:“都是可怜人!”
别人可怜不可怜的,他们能给一声叹就算不错,回过头来又是愁容满面。
没多时,外头老眼昏花的牢头就没好气地把师叔轰走:“赶紧走,赶紧走,等那帮小崽子回来,你给的那点孝敬够干什么吃的!”
师叔立时收起在自家师侄面前的嘲讽脸,一脸谄媚,吹捧的话是像车轱辘似的连绵不绝,一套接着一套,牢头却不吃这一套,一路赶他出去,冷哼:“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圣驾还在,敢这会儿闹事,不死也别想出去,不定什么时候塞那个矿上去当个苦力,告诉你,也别费那个事,就当下,你就是准备上黄金万两,也看看有没有人敢收!”
哐当一声,仿佛一铁锤砸在脑袋上,师叔头晕目眩,扶着墙壁心里难受的厉害,双腿发软,慢慢坐在哀叹一声:“你个棒槌!”
绞尽脑汁,头发都快掉光了,他还是想不出能救回自家师侄的法子。
这一段时日下来,他已经把能托的关系都托到,在碧水东奔西走,却依旧是毫无进展,反而遇到过几个骗子……可最近,连骗子都不见。
不知坐了多久,不远处忽然一阵喧哗,师叔抬头看去,就见不少狱卒乱七八糟地狂奔而来,慌乱得很,紧接着就是一辆马车,马车一到大牢门前,狱卒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方大的师叔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哪怕下来那人没有穿官服,他也看得出这是本地县令。
坏了!
莫不是要急事急办,这就把大牢里的那一票犯人弄去挖矿?
师叔一咬牙,目光微转,缩头朝着一边的小巷子里钻去,看来他得冒一回风险!
和他师侄一起坐牢的那个疯男人,身份也不一般,至少他身边有能人,当日二人被抓,这位师叔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叫了两个这几日混熟的小乞儿盯着那帮人。
那帮人看起来对大牢中的同伴十分重视,一旦不好,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师叔的腿脚本来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