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京城去吧,你在扬州的公务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他受了刺激,就去给她弄那个“正妻之位”了?其实她只是想让他远离她,厌恶她,忘了她。他太热烈的爱,快要把她的冰制盔甲烤化了。
她要如何偿还从段晓楼那里欠下的债呢?一层叠一层的,如今利滚利该有几百圈了吧,她欠下了一笔天债。他不缺钱,不缺功名利禄,他缺少什么呢?而后这几年将要天下大乱,燕王朱棣和惠帝朱允炆打得不可开交,段晓楼一定不知道,如何在合适的时候站在合适的位置,自己可以扮成一个文士幕僚去助他一臂之力。
还有陆江北,要让他提防耿炳秀,惠帝登基之后的两年,是耿炳秀最猖狂的日子,还要因为一桩旧案去构陷陆江北和段晓楼等人……希望这样的补偿能让自己稍去愧疚。
她真是坏心,从一开始就不去理段晓楼,让他自感没趣走开,那他现在过得一定很幸福。可她先收了他的衣服收了他的药,又跟他约定了赌星,让他觉得有希望才会再来扬州找她。她又坏心地答应考虑他的提亲,忽冷忽热的那样一直拖着他,让他不得不在她身上耍起了心计,他原本是最讨厌阴谋诡计的人。
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她告诉他,自己生了一场病就变黄变丑了,他只是为她心疼,也没有介意过此事。她以为他喜欢自己的容貌,容貌不在了他就能清醒过来了——他迷上的只是一个水中的倒影,其本人不具备他想要的一切,其本人是一个贪慕虚荣,自私自利,心机深沉,毫无优点的女子,是他人生路上最丑恶的一道风景,他应该远远避开才对。
算起来,她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段晓楼帮她给母亲送信,后来还在母亲回罗家的路上救过母亲的性命,她却从头到尾伤透了他的心,难怪廖之远气得要拿那些刑具来招呼招呼她,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没良心的人吗?
“呀呀——诈尸了!钱牡丹诈尸了!”场地上的几百号人乱成一锅粥,东奔西逃的乱窜,有的还往竹林这边跑过来了。
何当归展动身形,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沿着河堤奔跑,柏炀柏怎么去了对岸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孟瑄说的那个赶尸门是何物,她竟从未曾耳闻过,不过赶尸门听起来应是江湖门派一类,跑到这澄煦书院里来做什么。
一边想着一边低伏着身子向前跑,不意间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仔细去看时,却发现是头戴草环、全身披草的柏炀柏。他口歪目斜,七孔流血地躺在地上,身上还少了一只胳膊。
何当归不禁大骇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