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那时候,她在苦熬那种滋味的时候,在从孙湄娘口中得知凶手中其实并没有一个朱权的时候,她最恨的一个人还是朱权,恨他尤在所有人之上……雪枭说朱权只是失踪,怎么孟瑄却说朱权已死了,难道他亲眼目睹了吗?还是偶然拾获了朱权或常诺遗失的玉佩,就误以为是朱权死了?
多狠心的一个人哪,前面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只爱她,只信她,万事都离不了她,可她这边仍对他始终如一,他却已另结新欢,连个简单解释的话或一句“突然感觉对你厌烦了,不再爱你”的话都没有,她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突然失宠了。多么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冷得像一块玄冰,不管多掏心掏肺地付出、暖化他,可到头只能收获一双生了冻疮的手……不管他真死假死,都跟她毫无关系,只是需要等孟瑄醒后说明一切,然后处理掉这块玉佩,否则难免招惹祸端……没想到朱权那种人也会有死的一天,还来得这样早。
将玉佩收入腰间香囊中,何当归叹一口气下了床,为熟睡中的孟瑄重新用丝巾扎上双目,盖好被子再放下帐幔,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他这几日一定没休息好。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小衣和中衣,又将外面的衣裙重新穿过,呼……呼……两个深呼吸后,她感觉心头的堵闷好了一些,于是坐到妆台前理妆。
她才不用为朱权的死感到难过和悲凉,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从前是仇人,现在是连仇人都算不上的陌生人。他有合府的妻妾子女为他披麻戴孝,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无须为他烧上半串纸钱,他的铁血世界里,从来都不需要怜悯的眼泪……嗯?
照镜子的何当归觉得镜中人有哪里怪,仔细看了两眼,发现原来是,她眉心的朱砂痣没了!那颗怎么搓都搓不掉的朱砂痣,竟然又自己凭空消失了!
她焦虑地对镜照着,定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第一反应是撩开左右衣袖去找,两条雪白柔光的小臂,都没有红点儿存在的痕迹,让她一愣,心中不免恐慌起来。对于那种未知的古怪物什,尽管她瞧着极碍眼,可是能瞧见总比瞧不见得好。起码让她觉得,那东西是在肌理表层,而不是钻进她的身体深处去了。就算真是个祸害物,她也想每天盯牢了这东西,好吓得它不敢作恶。
该死的齐玄余,她跟他有什么仇,除了跟十公主的原貌相同,她可没有一星半点儿惹着他的地方,可长什么样、是谁托生的,这种事谁能控制得了?他干嘛这样害自己,弄个妖怪缠自己,呸!齐玄余这个妖道,活该死于非命,客死异乡!
对了啊,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