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凉水泼皇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拉出去砍了!”当下,真有府兵听他的吩咐,朝着伏地的何当归走来。
段晓楼淡淡提醒他:“这里有多少人在,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师爷发号施令吧。”
董过光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赶忙挥退府兵,却还是想把皇帝的怒火转嫁到何当归的头上,进谗说:“不管她有心还是无心,这么冷的天气里做出这样不利于龙体的事,一定得重罚才是。”
何敬先迎风打了个喷嚏,点头称是。
段晓楼又说:“她不过失手碰了一个机关掣,洒出点水,皇上就要严惩她,那对于那些欺君犯上的贼子,皇上又该当如何处置?况且她不过一个普通民妇,还是皇上臣子的家眷,因为一个小过失就领重罚,岂不让下面的臣子心惊。”
朱元璋本来被淋湿,还被吓了一大跳,心里的火气散不出去,真要给何当归点颜色看看,听段晓楼这么一劝,又觉得很有道理。朱元璋回头一看地上缩成一团,伏着不动的何当归,那单薄的身形跪伏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比经了秋霜的海棠更让人心不忍,于是他老人家发了话,让何当归站起来伺候着。何当归谢了恩,袖手敛眉地立在一边。
里屋的青儿见状松了一口气,打消装傻,出来帮何当归顶罪的念头。可她冷眼旁观段晓楼的态度,还是搞不清他算认识何当归还是全忘了,段晓楼从前在她看来还是比较呆的一个人,现在却好似笼上了神秘的面纱,让人参详不透。
“这小娘子,瞧着倒有两分眼熟。”上官明日突然把眼瞄向何当归,不怀好意地说,“很像我从前的一个相好,不知能不能摘下面纱来看看?”
何当归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回道:“您这样的山大王,行刺皇上失败,倒拖我一个小妇人作陪,忒无耻了。”
上官明日立意拉她陪葬,噙着冷笑说:“你不心虚,怎么不敢把面纱拿下来说话。”
何当归抬头看向朱元璋,委屈道:“纵然我拿下来了,他不认得我却说认得,却又怎么说?这样诬陷人的事,您火眼金睛,一定能辨出来的,对吧?”
朱元璋沉吟颔首:“给他看看也无妨,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