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苓婷一看见谢谨堂过来,原本混沌的双眼便覆上了一层光辉,仿佛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钟澜……”穆苓婷喃喃道,语气温柔似水。
谢谨堂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依旧忍耐着在她的身旁坐下。
“你刚才说过的话,可要作数。”谢谨堂冷声说道,声音在黑暗的卧室中如同一股寒风吹过,让穆苓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穆苓婷却仿佛没有听懂谢谨堂的话一般,只是又朝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些,将头靠在了谢谨堂的肩膀上,无比满足地道:“钟澜,我终于见到你了,这回你可别再离我而去了……”
谢谨堂身子微微僵住,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穆苓婷推开。
穆苓婷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了一丝失望,但是随即又笑了起来,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看着穆苓婷这副喝多了的模样,谢谨堂突然有些恍惚,刚才穆苓婷对他讲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一个喝醉了的人,怎么能够和他做交易?
然而他心中虽然怀疑着,但是为了苏寒,却还是决定陪穆苓婷一晚上,至少能够为他多增添一个筹码。
穆苓婷见谢谨堂不愿意靠近她,便也没有再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谢谨堂的身旁,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她和钟澜之间的甜蜜的往事。
谢谨堂也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发出一两声语气词。
这对于谢谨堂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一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后半夜的时候,穆苓婷不知道是不是说话说累了,渐渐没了声音。谢谨堂回头一看,见她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
他便叫佣人将穆苓婷给抱去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一个人走到了阳台上吹着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从凌晨站到了早上。
谢谨堂重新走出卧室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一身整洁的西装,发型一丝不苟,而昨晚醉倒的穆苓婷此时也坐在了餐桌前,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
谢谨堂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反悔。”
穆苓婷脸上连一点惊讶也没有,显然是早就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对谢谨堂说的话。
“我答应你,既然我说过会帮忙,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谢谨堂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但是眸光却微微一松,不再看她,直接离开了别墅。
……
苏寒呆在阁楼里,最近这几天,她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天看到的疯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被白曜囚禁起来,因此她对她起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心情,还是那天疯女人在面对白曜的时候所作出的举动让她一直印象深刻。
总而言之,在苏寒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疯女人有些奇怪,仿佛她的身上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第八书库
这一日乘着白曜不在家里,苏寒终于还是按捺不知自己内心的好奇,偷偷跑到了关着疯女人的房间。
没想到轻轻一推,那房间门既然就打开来了,想来是因为白曜根本就不担心疯女人会逃走的原因,所以就连门都不愿意锁了。
因为疯女人整日里都不愿意出门,仿佛那一个小小的空间就是她以为的世界。
苏寒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发着呆的疯女人。
疯女人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即便苏寒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她却也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神情恍惚。
苏寒无奈,只能可以发出了一些声音,来吸引疯女人的注意。
疯女人果真转过头来,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本以为她看见自己会像之前那般尖叫,苏寒甚至都做好了一等她尖叫她就立刻离开的准备,谁知超出她预料的,疯女人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是一片平静。
若不是早就知道她神志不清,苏寒甚至根本就不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看待,而是会以为她和她一样,是一个正常人。
见到疯女人的状态如此稳定,苏寒心中也是一定,她尝试着开口,故意将声音放得十分轻柔,不让自己吓到了她:“你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上次……”
“你走开!”苏寒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一直不开口的疯女人却突然回应了她,只是却是冷冰冰地想要赶她走。
苏寒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听这疯女人的话离开,而是又朝着她走近了几步。
那疯女人见到苏寒的举动,似乎是害怕了,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身后退着,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
苏寒看着疯女人警惕地盯着她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地说道:“你别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可即便是苏寒这么温柔耐心地样子,那疯女人也依旧不领情,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走……”
苏寒见这疯女人执意要她离开,心底觉得奇怪,想来她好像并没有和她起什么仇恨,她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惧怕她的样子?
还是说,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苏寒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疯女人在白曜的面前惨烈的尖叫声,那一次的经历让苏寒心中震惊了许久,好几次都会在无意中想起那一天疯女人的样子。
苏寒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声音里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怜悯,几分心疼:“你不用害怕我,我真的不会害你的。”
说话之间,居然就一屁股坐到了疯女人的身边来。
疯女人把头埋得低低的,听到了动静也只是默默地朝着一旁移了移,想要和苏寒保持距离。
却始终没有和那天一样尖叫出声。
苏寒微微一笑,以为疯女人接纳了她,开始尝试着和她聊天:“白曜说你是她的妹妹?这是真的吗?”
苏寒一直都对此半信半疑,她不相信一个人居然会这么狠心地将自己的妹妹囚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