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淳指指绣云,示意让她说。
绣云盈盈施礼,声音宛转动听。轻轻说着:“小女子生前名唤佛奴,本家姓孟,曾经是明末的宫人,李闯王入京之后,宫娥嫔妃们纷纷出逃。都跑散了。我是由一位老太监带着乔装改扮出了京,后来跟随福王南渡。福王派人教习我歌舞,很受器重,当时我就借歌舞规劝福王勤政爱民,不要一味享乐。他就不喜欢我了,渐渐疏远。后来金陵陷落,我再一次出逃到了宜昌,卖身花街柳巷,勉强度日。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木郎的前世。”
我大吃一惊,随口说:“木淳原来你前世是拉皮条的。”
木淳勃然大怒:“胡说八道,继续听,你才是拉皮条的。你要不听就走!”
我摆摆手不跟他计较。继续听。
绣云当时日子还真苦,白天吹拉弹唱的练习,晚上还得卖艺卖身。
我听了听,觉得那时候的道德观和现在真不一样,就算接客卖身。绣云说起那段日子,也没什么羞臊和良心谴责的,口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平常的生活。
绣云本是出身官宦之家,时局变迁才落到这个地步,那也是一肚子诗词歌赋,收拾收拾不次于当时的秦淮八艳。除了弹曲,她最善作诗,爱好书法,没事的时候就写。当时她有一个恩客,就是木淳的前世,巧合的是他那时候也姓木。这人是个书生,时局不好,没考取功名,仗着家里有钱沉迷在花街柳巷之中,由此结识了绣云。
两人因诗词结缘,一见钟情,木书生花了很多钱把她赎出来,两人过上了小日子。因为这个事,木书生和家里闹翻了,被老爹赶出去。木书生和绣云搬到别处,在扬州那里开了一家小小的酒肆,绣云大家闺秀出身,风里雨里站在门口给糙汉沽酒,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好在两人非常恩爱。小日子倒也逍遥,一直到了那一天,清兵入城,扬州十日。
转眼数百年过去,昔日书生已转世成人。而绣云惨死在一棵梨花树下,肉身已腐却魂魄不灭。懵懵懂懂中,绣云一缕魂魄被高人所收,一直传到妙破手里。
我听到这里,越听越不对劲:“等等。我有件事怎么不太明白呢?”
绣云盈盈浅笑:“请讲。”
“你们几百年前就认识,对吧?”我说。
木淳和绣云点点头。
我说:“这就奇了,我和木淳去对付妙破,完全是偶然的事件,怎么就这么巧合。木淳就能碰到绣云姑娘的魂魄?也太巧了吧。”
木淳笑:“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