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宰上一笔,谁也拦不住她。
但她也庆幸,自己还活着。
她做不到跟玉楼春那些姐妹一样,放下所有自尊,卑微到尘埃里,在各色恩客之间委曲求全、虚与委蛇。
可现实却将她逼的走投无路,不见天光。
能怎么办呢?
*
顾寒生指尖的烟燃到三分之一被凉纾截了去,病态的美眸对上男人冷漠的眉眼,然后当着他的面,食指跟拇指捏着那根烟将还湿润着的滤嘴含进口中,深深吸了一口。
她尝不出什么,久不吸烟,猛地一口,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凉纾伸手抓着他的衬衫纽扣,用了几分力,指尖泛白。
她说:“顾先生,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顾寒生有些意外,眉眼凉薄,看着她。
那双眼晶莹得很,含着水光,鹅蛋脸不过巴掌大小,肤色又白,隐隐露出的半截脖子也是冷白色。
好一幅楚楚可怜的病美人样儿。
他眯了米眸,看着她指尖快燃到底的烟,没什么表情,“说个数。”
“两千万。”
香烟燃尽,她被烫的撒了手,低头去看,烟头落在她脚边,慢慢升腾起一股青烟,却很快被一只黑色皮鞋踩住,然后碾压,熄灭。
凉纾失神片刻,仿佛那个烟头就是自己。
皮鞋硬硬的质感抵着她的脚趾,她仿佛被烟头烫了一般挪开脚,后腿两步,抬起头看着他。
她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所以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向您借两千万。”
顾寒生嘴角噙着抹冷绝的弧度,视线从脚底烟蒂移到她脸上,“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拿什么还?”
他想必是把她这个人的生平都翻了个底儿朝天,自然清楚她现在有多窘迫。
拿什么还?
眼睫翕动,凉纾眼底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阴翳,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我的血,行么?”
她赌,虞山别墅那位肯定于顾寒生来说,绝对是重要的。
但——
顾寒生俯身拍拍她的脸,指腹下,女人脸颊细腻冷白,“傻女孩,太天真了。”
男人转身就要走。
凉纾两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刚刚那样温顺了,“闹这一出,我已经不可能回去工作了,这个损失应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