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柔软的水貂皮围脖盖住了脖子。
她冲到顾寒生面前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泪。
有季沉在,她不可能伤到顾寒生分毫。
所以她歇斯底里地控诉他:“顾寒生,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阿纾!是你害死了她……”
顾寒生坐在位置上看着她,脸上表情淡漠,仿佛他只是局外人。
“那火是不是你放的?”梅姨妈瞪着眼睛,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没化妆,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倍。
他从大班椅上起身,缓慢地踱步到梅姨妈面前,梅姨妈立马冲上去抬起手想再给他一巴掌,但这一巴掌被季沉拦下来。
梅姨妈转而瞪着季沉,随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季沉顺势松手,她整个人瘫坐在地。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你把阿纾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我的阿纾啊,阿纾——姨妈错了,姨妈错了,我不该找你要钱……”
她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哭。
顾寒生低头看着她,问,“阿纾最后见的人是你?”
听到声音,梅姨妈一愣,随后继续哭。
“江九诚怎么死的?”
“你都逼她什么了?”
梅姨妈止住了哭声,她低着头,不说话。
……
某一刻,顾寒生成了凉纾。
从凉纾被梅姨妈喊过去开始,他把一月十五日那天重新活了一遍。
到最后,顾寒生脑中的而很多画面都渐渐消退,只余下民政局那幕,他跟凉纾并肩坐在桌案前的情景。
那天苏言苏醒又猝死离世,他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所以情绪很差。
查到什么地步呢?
他很快就填完了走离婚程序要填的相关表格,而她呢,她坐的端正,长发一半披在肩头,一半垂在面前,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她低头规规矩矩、一笔一划地写着汉字,每个字一个笔画都不缺。
他有些不耐烦了,就起身准备出去抽一支烟。
起身时,铁皮椅子被身体带动,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充耳不闻,被西裤包裹紧实的长腿朝门口迈。
但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
不知道她看了他多久,顾寒生当时只觉得明晃晃的光线下,女人脸蛋只有巴掌大小,皮肤雪白,那双眼睛里含着水光。
她就那么握着笔,坐在那里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