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电话。
警笛声由远及近传入季沉的耳朵,顾寒生这个时候也恰好从门口走出来。
季沉见到那个身形微微佝偻,步履缓慢地从风雪里走出来的男人,他心里一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忙冲上去,连伞都没拿。
“顾先生——”
顾寒生闭了闭眼,又抬了抬手,继续步履缓慢地朝车子走去。
他看上去跟进去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身上的大衣也是完好无缺的,脸上有青肿的痕迹,不过也不是很严重,其他的地方再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季沉抚了抚额,以为自己是想多了。
却在迈步的瞬间,他低头看到了那一串带血的脚印。
而寒冷的空气中,似乎还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
于慎之跟着过来,还把警笛给拿出来装上了,结果发现是多此一举。
他后来跟季沉一车。
于慎之钻进来时,身侧就坐着顾寒生。
男人仰靠在座位里,五官照旧深邃,但颜色苍白,额前短发下,聚集了细密的汗珠。
于慎之跟季沉不同。
干他那一行的,天生就对血腥味很敏感,他仅仅一坐进来,看了眼顾寒生的状态就将那副火冒三丈的情绪给收了起来,转而用严肃的状态盯着季沉,“去医院。”
顾寒生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说不定内里都被人给弄错位也有可能。
季沉没说话,沉默着加了速度。
“刚刚那里住着什么人?他干什么去了?跟人打架去了?不是吧,平常我的身手都赶不上他,他这是站着不动让人给揍成这样?”
季沉还是没说话。
顾寒生这一个月来,身体早就被自己折腾得不如以前,更遑论他这次本身就是吃亏的那一方。
在敌人的地盘上任由对方在暗处隐藏,而自己则暴露了所有的弱点。
季沉觉得,顾寒生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就已经足够了。
见一个闭着眼睛跟死了一样,另外一个跟哑巴一样,于慎之火起来上来了,“大半夜地把我叫过来,敢情现在是一个个都不开腔了是吧?!”
“于队,息怒,等先生醒来亲自跟你说。”
于慎之瞧了眼旁边不死不活地靠着的人,冷哼了声,“有没有命活下来都还说不定了。”
车厢里血腥味越来越重,于慎之暴躁归暴躁,但心里还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