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凶手就藏在京城,且身份很可能还不低,说不得就是哪位高官或勋贵。
也正因如此,裴恕才会听从元嘉帝与太子殿下的召唤,从宁夏来到盛京,且还舍禁军而就刑部,就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了郎廷玉的禀报声:“爷,到地方了。”
裴恕自沉思中惊醒,低低地“唔”了一声,语声中似还带几许阴沉,停了片刻,问道:“老何呢?”
他所说的老何名叫何廷正,与郎廷玉一样是裴恕的侍卫,此前他奉命前往长公主府送名帖,裴恕叫他原地候命。
就算有元嘉帝旨意在前,长公主府也不是可以随意来去之所,裴恕提前递帖子,乃是应有之仪。
“回爷的话,老何没在。”郎廷玉说道,语罢一回头,便见裴恕推门下了车,于是郎廷玉便又皱眉四下里张了张:“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长公主府大门紧闭,前后左右不见半个人影。此刻,炙烈的灿阳直射而下,门前石兽被晒得一片白亮,那玄漆门上的大铜钉也像是要被晒化了。
郎廷玉抬头看了看天,复又回首道:“爷要不去车上等着吧。”
“叩门。”裴恕没理会他,一抖手,打开了折扇。
郎廷玉“哎”了一声,正要拾级而上,忽见那大门陡然开启,一队仆从无声而有序地走了出来,分列于石阶两侧,随后,一个穿纱衫、系锦带、作太监打扮的男子,越众而出,满面笑容地快步而来,招呼道:“哎呀呀,裴大人恕罪,奴才来迟了,您恕罪,您恕罪。”
他一面打着哈哈寒暄,一面已是疾步走下台矶,躬身行礼:“奴才耿玉昌,是长公主府的管事,特来迎接大人。大人的帖子殿下已经收到了,何爷如今正在茶房喝茶呢。”一番话说下来,态度极是恭敬。
难怪何廷正没出现,原来是被长公主扣下了
裴恕神情不变,那摇扇子的频率也仍和方才一样,带着几分张狂、几分洒脱。
长公主这是在拿何廷正立威,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区区一个公主,竟也嚣张若斯,拿朝廷命官当门下走狗,当真可笑。
此刻,那耿玉昌又笑道:“殿下交代奴才早早儿过来迎客,只这天气太热了,那门上头的铁栓子晒得烫人,倒耽搁了不少时候,请大人恕罪。”
说的倒是客气话,然,骨子里却是倨傲。
“带路。”裴恕根本就没去看他,将扇子一收,负起两手、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