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阖府皆知。从这个角度而言,四婶母还是给孙女留了些脸面的。”陈滢再度说道,几乎字字都在往许老夫人的心口插刀。
一片仁心的人,能做下诬陷侄女的事?
给人留脸面的人,能把脏水往别人头上泼?
看似与世无争,实则蛇蝎心肠,此刻的陈滢越是说柳氏的好,便越是反证着她的不堪。
虽然还有许多话陈滢没明着说,但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傻,此时已然想明,柳氏这一局,是把长房、二房与三房全都算计进去了。如果换别人来查,也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与二房有过节的长房或三房身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四房。
也只有陈滢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才会用这个什么“排除法”,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掰扯清楚了。
许老夫人抬起头来,看向陈滢。
这一刻,她瘦削而苍老的脸上,满是冷意。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推测罢了。”她说道,眼底幽暗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三丫头,口说无凭,祖母不能单靠你几句话,就去指摘你四婶母。”
“这是自然。”陈滢就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接话接得很是顺畅,全然不知她此前言语,已然冒犯了府中最尊者最宠爱的儿子。
她很是坦然地道:“所以接下来,孙女便要请祖母示下,要不要现在就把那个执行者——也就是鸣风阁的内奸——给揪出来?孙女以为,只消抓出内奸,便不再是空口无凭,而是有了人证,祖母想要处置此事,也不会无从下手。”
此言一出,许氏便猛地转首,惊讶地看着陈滢。
居然说“现在”就把人抓出来?
那是这么容易的事儿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鸣风阁在等的丫鬟妈妈,少说也有一、二十。
就算从现在起开始挨个儿地审,那也要审上个大半天才能审出一点眉目,且还未必就能找对了人。可听陈滢的意思,她好像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把人揪出来。
许氏看向陈滢的视线变得极为复杂,审视、猜测、震惊与不敢置信,这些情绪轮番出现,让她一时间思绪涌动,因而也就越加地沉默不语。
沈氏却显然不及她想得这样多,此刻听闻陈滢竟然要当场捉人,不由她那两眼又开始放光,一脸好戏开场前的兴奋神情。
“祖母允了。”许老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如古井无波,却又像是含着几分冷厉。
许氏与沈氏同时一惊,皆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