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细细地劝:“这是才沏的蜜水儿,夫人先喝一口,有什么话您慢慢儿说。”
许氏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哽咽道:“妈妈叫我慢慢儿的,我怎么慢慢儿的?这事儿难道不急人么?我再这么慢慢儿的,我的漌姐儿……”
她用力捏紧手中花笺,忽又察觉什么,忙展开抚平,含泪苦笑:“……这请笺也不能弄花了,若不然,只怕又要传得到处都是,说我气恨羞恼,拿着不会说话的东西出气。”
杨妈妈忙替她抚后背,轻声劝道:“夫人若不爱搭理这些事儿,不去便是。”她斜瞄那花笺一眼,目中隐着不屑:“虽然同是侯爵,咱们与镇远侯府可不在一个台阶儿上呢,就为这么件小事儿,您自个生闷气也太不值当了。”
许氏抬手将花笺朝案上一掷,气苦道:“若换了以往,我自是想如何就如何,可如今却是不行了。”她目露恼恨,拧眉切齿:“如今我不过是个侯夫人罢了,再拿着从前的作派,别人只怕更要笑话儿了。”
语罢,狠狠朝地下啐一口,面色越发恼怒:“他们倒好,全家跟着受累的时候,他们躲出去了。等着我们矮下一截儿来,人家又升上去了。我呸,什么阿物儿。”
杨妈妈深知她这是左了性儿,那镇远侯府的妈妈也只随口一提,说是陈家那里也送了花笺,这实则是在讨好,却未想戳在许氏痛处,她不恼才怪。
杨妈妈叹一声,正欲再劝,门前帘忽地被人挑起,带进一阵风,却是永成侯陈勋走了进来。
“给侯爷请安。”杨妈妈见机极快,立时上前见礼,请安声比往常都大。
陈勋摆摆手,神情极淡:“你退下。”
杨妈妈不免发急,却也不敢多逗留,借转身之机,下死力朝许氏打着眼色。
男人在外辛苦一天,归家后,不说热茶热水地服侍着,反倒哭天抹泪地,换谁都要烦。
在这个家,陈勋就是许氏最大的倚仗,杨妈妈自是希望着,他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地,莫要生龃龉。
许氏却根本不理她,只顾自坐着,一脸地自暴自弃。
杨妈妈无声一叹,只得退出去,将门给半掩了,把廊下的小丫鬟全都赶去别处。
她当老了差,一看陈勋面色,就知他有话要说。
只愿他们家侯爷别说什么气话,许氏也莫要总哭才好。
杨妈妈在帘外担着心思,屋子里,陈勋大步行至案边,捞起那花笺瞅一眼,复又丢开,垂目看着许氏。
“你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