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冯大夫指教。”
冯荔“唔”一声,生受了人家这声谢。
主仆二人又谢过余众,方提上药包,在那门廊下头穿青蓑、戴斗笠,离开了保健院。
行至木扉处,冬儿摸摸钱袋儿,笑出两粒欢喜的酒窝儿:“连药钱加诊病,拢共也就花了三钱银子,比外头可便宜好些呢,有些医馆光大夫诊病就要不少钱。如今却好,姑娘这病治得了,婢子的风寒也有药吃,且诊病的大夫又是两位,这医馆还真真是好呢。”
臻娘回首转望。
烟雨如细纱,轻轻拂过小园,梧桐残叶飘摇,青碧梅枝被雨丝洗得油亮,庭院深深、幽寂似无人扫。
她有些惘然起来:“虽说无病最好,可说到底这也是……”
她的面上现出一丝伤感,摇摇头,转身踏出木扉。
天色渐暗,有些店铺门前早早挑起纱灯,光影昏昏,青石路上映出一片流光,灰云拢住房檐儿,一团儿又一团儿,风过时,灯笼乱晃,似流光飞舞。
“姑娘,时候不早了,婢子去车行雇车,姑娘寻个地方等着婢子便是。”冬儿语道。
臻娘点了点头:“我去前头茶铺子坐一坐,你看着路。”
冬儿嘻嘻而笑:“婢子常来这里呢,路熟得很,姑娘放心。”
臻娘将她手上药包儿接过,自去前头茶铺,冬儿空身去了,不多时,便雇来一辆驴车,主仆两个登上车,一路过桥穿巷,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
那巷子窄长,不见半个行人,各门户皆紧闭着,唯檐角纱灯灼然,宫粉的、鹅黄的、绛红的、远远瞧着,倒似天街星河倒悬,说不出地旖旎。
这条巷子名叫四柳胡同,正是烟花之地。
“姐儿原来在这里讨生活。”车夫停稳车,探头往巷子里瞅,又笑看着下车的臻娘,讨好道:“姐儿是哪家的?下回有客,我往姐儿家里头领。”
这原是京城烟花巷与车马行惯有的勾当,有客人打听,便有车夫领路带客。有些车夫指着这些,每月收入不菲。
臻娘面上立时浮起笑,唇半弯、眼波转,微仰首间,眉间胭脂痣衬着车上纱灯,越添媚色:“奴是季家院儿里的,这巷子走到头拐弯儿,左首第三家,门前有棵大柳树的便是。”
这一颦一笑,与前大是不同,那车夫直是色授魂与,涎脸又问:“姐儿素常往哪里走动?花厝河街可去得?”
花厝河街,是盛京城著名的风月街,在这条街上往来的,皆是年龄偏大、色将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