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先一怔,待咂摸出味儿来,那嘴立时撅得能挂油瓶。
“这是夫人给的,弄丢了夫人要骂的。”她老大不乐意地从包袱里挖出李氏给的鎏银手炉,口中嘟嘟囔囔,像个守财奴也似,硬不舍得往外送。
罗妈妈在旁袖手看着,既不相拦、亦不拆穿,一双眼睛倒是笑弯了。
她瞧着小侯爷委实是个好的,家世干净,年纪轻轻就是个侯爵,虽粗鲁些,到底是个好的,吃喝飘赌从不沾,整天就知道到处抓人,委实上进,最要紧是,待她们姑娘是真好。
那枚琥珀金钗,实是价值连城,小侯爷也是说送就送,眼都没眨。
她们姑娘倒也没避着她这个管事妈妈,当着她面儿拿出来,只说是什么“证物”。
罗妈妈便眯眼笑。
这世上哪能有这般贵重的证物?
她将此事说予夫人,夫人也没多说什么,想来是默许了。
连夫人都不说什么,她自然就更不会多管了。
“我又没说把娘给的予了别人。”见寻真满脸不高兴,陈滢只得解释,顺手便将原先拿在手中惯用的手炉递予裴恕,又向寻真笑:“我是说我手冷,你给我烧个手炉用着。”
寻真眼睁睁瞧着陈滢脸不红、气不喘,当着人面儿就把手炉给了小侯爷,更可气小侯爷竟还乐孜孜接了,笑得跟个傻子也似。
“姑娘——”寻真拖长声音,急得要跺脚,偏又怕陈滢真冷着,只得将烧好的手炉递过去,一面不要钱似地朝裴恕翻白眼儿。
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哪,连姑娘的手炉都要骗。
裴恕哪还望得到她?
他欢喜得都快傻了,捏着手炉就在那儿乐,只觉得那手炉子里冒出的热气,连他的心都要暖化了。
“陛下还未下朝吧?”陈滢接过手炉往前走,一面便问。
等两息,不见回音,再一转首,忍不住要笑。
裴恕两手捧着手炉,像捧着宝贝似地,傻站在那里发呆,竟没跟过来。
陈滢只得又把声音提高些,再问一回。
裴恕这才听见,乐颠颠儿点头:“正是,今日大朝会,陛下得下了朝才来。”
一壁说话,一壁行至陈滢近前,笑出满口白牙:“陛下特命我在此处候你来着。”
陈滢含笑点头:“真是辛苦小侯爷了,原我还想着会是哪位大监来呢。”
裴恕咧嘴笑,并不说话。
原先当然是某位大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