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更多细节。
“民女记得很清楚,出事儿的那天,民女睡到半夜忽然口渴,就爬起来喝水。然后……然后民女一时意动,想去瞧瞧娇杏新得的一副耳坠子,那是爷才赏她的,是东珠的坠子。民女这辈子都没见过东珠,就想瞧一瞧。”
小臻的声音再度响起,似已沉浸于回忆中,声音渐至平稳:
“民女偷偷走到娇杏铺前,才发现她的床铺竟是空的。民女便以为……以为她又被爷叫去了,心下很是恼恨。又恍惚听见正房那里像有人在说话,民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就偷跑去了正房。”
她身子缩了缩,眼神惊遽,像想起什么可怕之事。
陈滢轻轻“嗯”一声,平静地看着她,半是安抚、半是诱导:“你慢慢往下说,不着急。后来呢,你去了正房之后,都听见、瞧见了什么?”
干净的语声,宁谧且安详,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小臻面上渐渐现出回忆之色,正待张口,一个声音陡然打断了她。
“你们两个,退下。”沉冷寒瑟的语声,似携殿外冰雪,众皆凛然。
那是元嘉帝的声音。
两名宫女立时躬身,退出殿外。
元嘉帝靠向椅背,捧起玉盏,浅啜一口茶,向顺安看了看。
贺顺安心领神会,碎步上前,半躬着腰尖声道:“请陈大姑娘继续往下审。”
陈滢向上一礼。
元嘉帝安坐着,捧盏而饮。
盏中升起热腾腾白雾,掩去他面目,唯可见他举杯之手,修长洁净,每一根骨节都透出闲逸。
陈滢知晓,元嘉帝这是不欲家丑外扬,方将那两名宫女遣开。
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大殿中留下的,皆是必要人等,陈滢是小臻指明要见的,贺顺安是元嘉帝多年大伴,自无需回避。
可是,裴恕竟也留下,又是何意?
此案莫非与他有关?
心念飞转间,她目注小臻,语带安抚:“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你在正房看到了什么?”
“婢子……民女……民女看到了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还有……还有娇杏。”小臻再度咽了口唾沫,面色愈发惊恐。
可是,当她将视线转向陈滢时,这惊惧之色,竟又一点点淡去,散乱的眸光,亦渐转作沉凝。
她用力咬唇,像是鼓足勇气,颤声道:“民女瞧见,夫人正命妈妈打娇杏板子,娇杏被堵了嘴,披头散发,衣裳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