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种种迹象表明,这所谓的刺客,实则针对的只她一人,但她还是很担心陈劭,怕他有个万一,李氏伤心。
两名侍卫早为陈滢箭术所慑,实是心服口服,此际全无异议,领命而去,不多时,山林间便回荡起“有刺客”的叫声。
陈滢神色淡淡,没有一丝不安。
只要元嘉帝人在山中,她被人暗算便属行刺范畴,陈滢自觉并无夸张成分。
两名侍卫的鬼哭狼嚎,果然作用非凡,待陈滢赶到路口时,迎头正碰上陈劭,父女二人甫一见面,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父亲(阿滢)可还好?”
此问一出,二人皆怔了怔。
陈滢抬眼望去,见陈劭衣衫整洁、面色红润,显然无事,她不免放下心,同时越发肯定此前判断。
这所谓“刺客”,果然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而有能力、有动机、更有闲心行此无益之事者,除香山县主郭媛,不做第二人想。
长公主并兴济伯府,如今正忙着搞精油生意,如今在京中声名鹊起的“风晚楼”精油,便为两家合办。按此势头,他们要对付的是韩家与郭婉,陈滢还要靠后。
念及此,陈滢上前两步,欲向陈劭细述详情,不想那头元嘉帝到了。
陈滢只得先捺住话头,与陈劭同去见礼,随后求了个单独面陈之机,将此事合盘托出,并将拾得的两支“刺客”之箭呈上,又言明其已受伤。
元嘉帝面色沉寂,不辨喜怒,命人将证物接了,分派人手搜山,并封住了几条山道。
陈滢退下后,左右四顾,忽觉心头异样,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很快便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香山县主郭媛,不在山上。
陈滢忙寻了个宫人打听,得知其半途便下了山。
得知此事后,陈滢鲜少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涌起了一丝讥诮。
那个所谓刺客,应该已经永远失去下落了。
毕竟是皇家脸面,任谁也不可轻易触及,更何况,郭媛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四下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渐起,许多女眷都吓得花容失色。
陈滢转眸顾视,周遭是白晃晃的枪尖儿,禁军们来回走动,布防设栏,刀剑轻鸣、靴声飒沓,北风低咽着拂过,说不出地凄惶。
她忍不住蹙眉。
不知何故,她心底也有些惶然。
是因了刺客之故么?
可是,这一局根本不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