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一声钝响陡然传来,陈滢脚下忽一空,重心不稳,往旁便倒。
她尚未平衡身体,一只大手蓦地伸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可摔着了不曾?”低沉温柔的声线,蕴着深深的关切,就在她耳畔,却是裴恕眼疾手快,半揽住她。
陈滢摇头,挣开他怀抱,垂目望向足下。
原来,是那张小杌子倒了。
她盯着地面看了片时,眸光渐渐转寒。
“陪我去雷击木那里瞧瞧。”她倏地道,转首看向裴恕。
冷峻锐利的眼神,冰棱也似,直直扎进他眼中。
裴恕凛了凛,定神再看时,陈滢早已大步朝前,翠色长裙被风吹着,如波上寒烟,清冷宛然。
裴恕再不作他想,立时跟上,二人皆脚程极快,须臾间,便消失在一众彩棚中。
余下演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唯有寻真跺跺脚,低声吩咐众人几句,便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阿滢,你是想到什么了吗?”方一踏上小径,裴恕便问陈滢。
这条小径直通那株雷击木,因这光景颇具野趣,赏玩者不少,是故道路比别处宽些,行之甚易。
裴恕身高腿长,轻轻松松伴于陈滢身旁,问话时,目中划过一丝疑问。
陈滢方才的眼神,他此前从未见过,他直觉她可能发现了什么。
“我确实想到了一种可能。”陈滢答,脚下健步如飞,长长的裙裾随步幅轻摆,恰若风过翠湖、掀一幕清波。
她抬手掠向发鬓,眼神已然归于平静:“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瞧瞧雷击木的地形,再听取些别的消息。”
她转向裴恕,笑容古怪而又安静:“总要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试一试,到最后留下的那个,便是正解。”
此言含糊,裴恕只半懂,却也不曾深究。
在她的面前,他早就放弃动脑子这回事儿了。
总归他媳妇儿聪明绝顶,做什么皆有道理,他的为夫之道,便是妇思夫随、妇文夫武。
就这么简单。
二人静默前行,很快便抵达目的地,寻真此时也啪嗒啪嗒地跟了来,喘着大气儿给陈滢蹲身“姑娘,婢子……婢子来服侍您了。”
陈滢这才惊觉,她竟把一堆人给撂在了案发现场,心下倒歉然,忙笑道:“我一时把你们给忘了,是我的错儿。”
“姑娘才不会错。”寻真大力摇头,总算喘匀了气儿,笑道:“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