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情绪崩溃未必是坏事,所谓不破不立,有些心智坚强之人,可以在崩溃后迅速重建心理,变得比从前更坚定。
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在崩溃之后,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甚至一生也难以康复。
陈滢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法子。
凝神想了想,她转向知实,轻声吩咐:“我记得角门那里有婆子看着茶炉,你去倒两盏茶过来,最好是滚热的,这地方有点冷。”
石凳子上虽铺了厚棉垫儿,然此处八面来风,又在梅林深处,纵使阳光再好,久坐亦会觉得冷,而陈涵,显然并不打算现就离开。
知实领命去了,陈滢又悄声吩咐小丫鬟,在陈涵的斗篷外头加了件织羽厚披风,又将那石案也铺上了棉垫。
这厢方布置好,那厢陈涵便单手向案上一支,半伏着身子歪倒下去,两眼兀自直望远处,似在观花、又像看天,眸光空虚,游移不定。
陈滢亦不言声,只陪她静坐。
不一时,知实回转,那烧茶的婆子直接带着茶壶过来,殷勤为两人奉上滚茶,又说几句恭维话儿,陈滢赏了她一角银子,她方乐颠颠地去了。
接下来,便唯有寂静。
园中梅花开得热闹,一簇簇、一丛丛,挤在枝头,北风过处,一地残花,那落英经日里风吹着、日晒着,渐渐干萎透明,蜡质的花瓣,亦在这光阴里洗尽润泽,若一团团陈年旧纸的碎屑,泛出寂寞的枯黄。
陈滢转首四顾,忽一阵风来,将几朵落花拂至足畔。
她弯下腰,拾起几朵来细看,一股陈旧的余香,缓缓拂过鼻端。
“不好了!三姑娘!不好了!”一阵慌乱的叫声蓦地传来,瞬间便打碎了此地岑寂。
陈滢微微一惊,手掌翻动,残花重又委落尘埃。
陈涵也被这声音给惊醒了,陡然直身坐起,面上还余着几许茫然,问陈滢:“怎么了?”
陈滢也不知何事,正要吩咐人去问,忽见林外跑进来一人,莲青掐牙比甲、石蓝棉裙,正是侯府丫鬟的装扮,颇为秀致的一张脸上,满是惊慌。
陈滢一眼便认出,这是陈清的贴身大丫鬟——秋水。
“你来做甚?四妹妹怎么了?”一见是她,陈涵立时起身相问,面上茫然倏地褪去,转而换作焦忧。
秋水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张口便要说话,蓦地瞥见陈滢在旁坐着,她一下子似有些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