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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恕,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三月一过,多一天我都不会再等,这一点望你记住。”她拧着嘴角道。
裴恕微眄了眸顾她,唇角亦自往旁一斜:“我记住了。三月一过,你做甚么都行,我绝不会再有二话。”
语罢,二人相视而笑。
廊下众仆看看陈滢,再看看裴恕,齐齐抱臂发抖。
这两夫妻也笑得太吓人了,小孩子见了都得哭。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根本毫无自觉,保不齐私下还以为他们笑得很正式、很礼貌、很合乎应酬的规范。
众仆役俱皆低头缩肩,恨不能把身子抵进墙角才好。
唯有寻真与知实,面上划过几分忧色。
她们姑娘的这种笑容,多是冲着不熟悉、不亲近之人才会有的。
可是,小侯爷是姑娘的夫君啊,姑娘如何与他也生份了?这才新婚没几天呢。
寻真愁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眉头险些拧得解不开,知实亦敛首不语。
自然,这一双婢女小小的忧虑,陈滢与裴恕皆是不知的。
就在方才,当他们互相冲对方笑的时候,他们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我信她(他)。
无论他(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
这两个结论,为这次短暂的、打哑谜般的对话,划下了句号。
接下来,他们继续享受他们的新婚生活。
专管值宿的郑嫂子与惠婶儿,夜夜听着那咿呀床板之声过三更方停,而每日天光未亮,小夫妻便相携着出屋,一去校场、一去跨院儿。
至于平常用饭、交谈、读书习字诸事,侯爷并夫人亦是和和美美地,纵不是好得蜜里调油,却也差相仿佛。
郑、惠二人自是欢喜不禁,日夜烧香拜佛,祈祷上天保佑他们夫人早早有孕,为裴家开枝散叶。
不觉间,时序已至谷雨节气,巧的是,那一日,盛京城亦应景儿地下了场小雨。
这雨来得识趣,细若银针、沾衣欲湿,夜半来、天明去,寥寥淡淡,若一场清梦。
到次日,唯阶上湿渍、庭前落红,昭示着这最后一场春雨的落幕。
建章宫大监孙朝礼,便是踏着那清晨湿漉漉的街道,突然造访了威远侯府。
他此行带来了元嘉帝的口谕,陛下着威远侯即刻觐见。
裴恕匆匆随他去了,而这一去,便再不曾回来。
下晌时分,郎廷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