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犹自翻卷的珠帘,何廷正有一瞬的发懵。
什么情况?
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就走了?
他都还没回答呢。
纵使能够少说几个字,于他而言堪称幸事,毕竟,他们夫人之聪明,那是全天下少有的,在她面前,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可是,这也不能不叫人回话啊,憋在心里多难受不是?
这个瞬间,何廷正忽然便有点明白郎廷玉的感觉了。
怪道每回见着他们夫人,那家伙总说发憷。
的确,那种仿佛被一眼看透,却又不知哪里露出破绽之感,委实不大好受。
陈滢自不知何将军所思。
余下两日,她将自己关进书房,一日三餐皆命人送进去,近身服侍者,只知实并寻真二人。
无人知晓她在书房中做了些什么。
四月初一这日,一大早,她便向宫里递了牌子,求见司徒皇后。
没了裴恕这个可直达天听之人,递牌子进宫,便是陈滢觐见天子的唯一途径。
可是,牌子递进去后,便如石沉大海,不曾得来半点回应,就仿佛此事从没发生。
陈滢也不急,每日是该干嘛干嘛,既不去催,更不多问。
四月的盛京,不复春时微凉,午时阳光尤为灼热,照得地面一片白亮,已然颇具盛夏的威势。
这一日,陈滢用罢早饭,闲来无事,正待将府中账目理一理,忽见知实挑帘走来禀报:“夫人,大篆来了。”
陈滢捧着账簿子的手,在半空里顿了一顿。
那一刹,她面上的神情飞快变幻,释然、不解、失望……直至最后,归于冷峭的一笑。
她将账簿搁下,抬起头时,神色平静,一如往常。
“叫她进来,你们都退下吧。”她含笑道,似方才那短暂的异样,从未出现。
知实垂首应是,返身出屋,须臾便将大篆引了进来,随后便将一众人等尽皆遣出,她自己则亲手放下珠帘、阖紧门户,又在屋外巡视,不许人靠近正房。
大篆呆的时间不长,半炷香后,她便躬身退了出来。
出门后一回头,便见知实正领着小丫头立在廊下,她想了想,便搭讪着笑道:“姐姐辛苦了,夫人现下正对账呢,那医馆的账半年一对,今儿恰到了日子。”
知实便也跟着笑:“就知道你是来送账簿子的,夫人对医馆十分看中,你讨了这巧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