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家离皇宫很远,阮司灯不会骑马,她这幅样子也叫不到马车,她只能拼命跑回姨母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鞋子也跑掉了一只,身上还有未干的泔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姨母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上前冲着她的脸抽了一耳光,骂道:“你表哥对你那么好,我们家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结果出了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是不是想让你表哥出事你才开心?!”
阮司灯捂着生疼的脸,也没辩驳什么,赶紧问道:“表哥呢?我带银子回来了,快给他叫大夫!”
姨母伤心哭道:“京城里的大夫都说你表哥这病是时疫,都不敢来……你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一定认识很多太医吧?你快出去请太医过来给你表哥治病!”
“我……我……”阮司灯有口难言,她和太医平日里就算看见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而且太医都是给主子们治病的,她这种身份,给面子的说是女官,不给面子的就当她是女婢,她自己尚且没有办法叫太医给她治病,又怎么有资格叫太医给她家的亲戚治病?!
“你果然没良心!白眼狼!你表哥以前对你多好啊!你忘记了吗!”姨母习惯性地想拉她的衣领,又嫌弃她脏止住了,只点着她的脑袋道:“你表哥若是撑不过这一关出了什么事,你也跟你表哥一起下黄泉吧!也不亏你表哥平时对你那么好!”
阮司灯咬咬牙,打算为表哥豁出去了,等下就去太医院求太医过来……
她道:“姨母,我马上就去太医院。但是现在能不能先让我见一见表哥?我实在担心他,你让我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去太医院……”
姨母往后面的屋子望了一眼,道:“你快点儿!你拖多久,你表哥就多几分危险!”
阮司灯赶紧往屋子里跑去,她看见她的表哥已经浑身溃烂,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脸上一道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表哥……表哥……”阮司灯跪在床边喊了两声,表哥却没有反应。
阮司灯心也跟着紧紧揪起:“我……我现在就去叫太医,表哥你等着……”
阮司灯擦一擦眼泪,立即跑出去对姨母道:“姨母,我有银子,你去给我叫一辆马车,我赶紧去找太医……”
阮司灯匆忙掏出一两银子给姨母,其实叫车压根不需要这么多钱,但姨母还是撇撇嘴以嫌弃她给少了。
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儿子,她也担心的很,就没继续与阮司灯纠葛这些钱,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