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龙山陵园被包裹在皑皑白雪中,显得越发的静谧而安详。
任凯缩着脖子,原地跺了跺脚。拿起烟吸了一口,结果被寒气一激,剧烈的咳嗽起来。
“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柴凝目望着墓碑上刘小军的笑脸,无悲无喜。他脸上的伤已经淡去,是时候返程了。
任凯止住咳声,转过脸望着龙山脚下银链般的冰河,良久之后,才问道,“刘姥姥的家小,你安排到哪了?”
小柴背对着任凯,眼中满是笑意,轻轻的说道,“不清楚。”
两人背对着背,一片寂静。
冷风轻轻吹过,松柏上的残雪因风而起,四处飘零。
“敢做不敢当?”任凯眯着眼睛,望着天地间仿佛凝固的万物,笑着说道。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当的。我只管把他们带出去。至于离境后,何去何从,我不过问。所以,确实不清楚。”小柴半蹲着,用手轻轻拭去墓碑上粘着的枯叶。
“我查阅了有关离境资料,他们第一次递交申请是在去年国庆之前,那时候,刘姥姥还活着。也就是说,你或者是你们,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在安排退路了。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任凯看了看身边随风摇曳的松柏,淡淡说道。
“呵呵,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没想到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小柴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墓碑说道,“没有什么我和我们,只有他。”
任凯点点头,笑了笑,说道,“你跟他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小柴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我真的不清楚。也许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大白于天下。可现在的我,跟你一样,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你说呢?”说着他又轻轻拍了拍墓碑,叹了口气。
任凯默然不语,许久之后也叹了口气。
“既然来了这里,就顺道去看看田小芳吧。”说完他对着墓碑深深一躬,转身向下走去。
小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抬手抚摸着刘小军的照片,喃喃低语道,“瞒不了多久了。”
田小芳的墓地在刘小军的下方,价钱稍微便宜一点,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剩余几块最高档的墓地,已经被人预定走了,据说是一位尚且健在的退休官员为自己一大家子准备的。
小芳的舅舅交涉很久,无奈该官员十分讲究阖家团圆,连一块都不肯让出,只得退而求其次,把小芳的规格稍微降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