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半年来,杜佳茵第三次来看我了,我依旧没有出去。
我怕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会心疼的哭出来。
早上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我竟然看到自己的鬓角,有了两根白发,顿时,我叼着牙刷站了一分钟,直到身后的人催促,我才匆忙吐掉口中的泡沫。
在这里面的生活,真的就是完全机械化的,每天按照时间起床,然后去厂房工作,然后按照时间睡觉。
我一直表现的很好。因为沈律师说,劳改的好,会适当减刑,我现在只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减轻杜佳茵对我的负疚感。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杜佳茵的时候,是她来我家里应征家教,她是我姐夫介绍进来的,那天来的时候,穿着一条特别土的白裙子,一双帆布鞋。
我一直站在楼梯上,用我能看得见的角度看着她,她却看不见我。
我姐问她的一些问题特别刁钻。但是她依旧是从容不迫地回答着,然后她坐下来,坐到钢琴前弹了一首《致爱丽丝》,就在她十指放在琴键上的时候,我感觉她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所以。在我姐不看好她的时候,我站了出去,选择了她,让她留下。
她向我投过来感激的一瞥,我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其实真的不是拽,而是我觉得我自己的耳根子有点热,估计脸红了。
杜佳茵是那种很现实的女人,喜欢钱,我刚开始特别鄙视这种女人。这种女人最好打发了。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要钱,是因为要养活雪糕。
杜佳茵当我家教的时候,她才是刚刚上大学的女学生,扎着辫子,脸上没化妆,完全素颜,一看就是从小地方来的穷学生。
如果不是看见她眼睛里透出来的灵气,还有看她坐下弹钢琴的动作,我就会跟我姐一样,露出那种有钱人看穷人的眼神去看她,不过庆幸,我没错过她。
记得一次月考结束后,试卷我放在了桌上。不过一会儿,杜佳茵来我家里教我钢琴,无意中看见了我的卷子,她伸手就要拿我抢先一步拿在手里。
杜佳茵扬起了眼角:“又没及格?”
我把卷子放进书包里,没搭理她。
她又煞有介事地说:“哦,考了几分?”
我直接把卷子摔在桌子上:“看,看吧!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么!”
她一笑,耸了耸肩,“四十六分,比上次进步了哈。”
这听在我耳朵里简直就是讽刺,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