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四羊肉胡同。 街口一扇白色的铁拱门,上书一行红字:地质礼堂珠宝街。 字是随随便便写的,没有落款,不受关注。 底下的行人来来往往,对其视若无睹,正如自己过去多年来的做法一样,仿佛也将在接下来许多年里继续这样做,以至于根本不用去特别的注意这些。 杜院士迫不及待的推开劳斯莱斯的后门,冲着街道的方向,深深的凝望。 他在这里,存放了半个世纪的青春年华,存放了自己的少年意气,存放了自己对少年中国的期待,也存放了自己的一帆风顺与跌宕坎坷。 羊肉胡同,名字不雅,却是中国地质人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往返飘摇,在高山峻岭中崎岖蜿蜒,在人迹罕至处汲汲戚戚的最核心坐标。 杜院士还记得自己是小杜的时候,第一次来到羊肉胡同时的景象。 杜院士不由吸了一口气,美好的,熟悉的,记忆中的…… 咳咳咳。 正好有车驶过,喷了他一脸的尾气。 舍不得下车的左慈典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不由摇头笑:“这院士做的,真伤脑筋啊。” 凌然和田柒跟着下了车,都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羊肉胡同的名字,本身就很有老京师的味道,青砖古槐的氛围尚余有几分,但更多的还是沿街小店的热闹。 有几个离的近的路人和店家,也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劳斯莱斯。在珠宝街,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的出现,总是会带来一些微妙的情绪。 “地质部的后门以前开在这边。跟前有地质礼堂,以前经常放电影……”杜院士走了过来,含着怀念的情绪,介绍着周边:“珠宝交易中心就开在跟前,有大额的珠宝交易了,经常都喜欢来这里……” 凌然静静地听着,他不是个擅长社交的人,对聊天的容忍度也很低,不过,考虑到杜院士是一名病人,而他现在的状态受到了疾病的影响,凌然勉强还能做得到倾听。 “我在这边有套临街的铺面,后来也开成珠宝店了,家里大孙子看着。里面的仓库,一半是他买来卖去的东西,一半是我的收藏。”杜院士说着面带微笑,道:“地质收藏比搞其他收藏的简单多了,都是石头么,对环境的忍耐性强,稍微改造一下,就舒服的很了。” 左慈典听的“嘶”的吸了口气:“您是京城都有铺面的人了?” “卖了点以前的收藏,再买起来的,那么多东西,总得有个摆放的地方吧。老伴的话,献了青春献子孙,献到儿子就行了,孙子不光是我们的孙子,也是儿子的儿子,他也不愿意。”杜院士的声音降低了一些:“做地质,苦了点。有甜有苦,甜的少,苦的多。” 左慈典不由沉默。 如果让他选的话,是否还送孩子学医,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