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既是一同而来,理应相互照应。不必介怀。”
宇文宥本想寻个机会与钟沁和解,可这一路上每当他想与之亲近时,那两人不知为何都能恰好出现并打乱他的计划,导致他直至此刻也未能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但见几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时,宇文宥心中的怒意更是积攒到了极点,当即大步上前将钟沁搂入怀中,冷声道:“既然无事,不妨我们分头找找入口的位置。”
蓦然当着外人的面亲近,钟沁顿觉心跳如擂,却鬼使神差般并未将宇文宥推开,只垂眸道:“此地处处危险,他们武功又弱,只怕……”
似是听出了宇文宥的言外之意,白墨眯了眯眼,笑道:“也好。钟姑娘不必担忧,我们就在附近查探一番,若是有事定会高声呼喊的。”
闻言,钟沁张了张口还欲再说,却见宇文宥足尖轻点,已是带着她离开了此处。
见二人彻底走远了,白墨才收了面上的笑意,皱眉道:“你别忘了如今我们的身份。方才迷雾时若非我提示你,恐怕你早已露了马脚。
记住,现在你我并非莫行南与书陌,只是骆城中白家的两位公子,宇文宥行事谨慎,断不可被他发现端倪。否则你我即便没有异心,却也容易惹疑上身。”
回想起往日易容成苏言的时候,白斩眼神晦暗,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放心,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断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就在二人气氛凝滞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些许动静。白墨忙调整情绪,回头时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如何,两位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钟沁面带喜色地点了点头,道:“这迷谷果真巧妙,入口竟是一个隐藏的山洞。”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山洞入口处。放眼望去,只能瞧见里面黑黢黢一片,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方才我们已经细细将周围查探过了,来来去去只能绕回原地。若不是恰巧发现这里,恐怕我们还要在外面绕上几圈了。”
说着,钟沁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温暖的光亮映照在岩壁上。有了这火光作伴她倒也大胆了些,率先走了进去。
走到一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钟沁一惊,不待有所反应,只见本是与她并行的宇文宥忽然将人拉至身后,坚定有力的声音传来:“沁儿别怕,一切有我。”
寥寥数语,却足以动人心神。钟沁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下意识低头掩饰绯红的面颊,却恍然发觉此刻周遭漆黑一片,不由又暗自庆幸起自己这副羞涩的模样不会落入他人眼中。
几人在原地等了片刻,耳畔又是‘咚咚’几声,顺着火光看去,才发现原来只是洞壁上的石子滚落而发出的声响。
白斩松了口气,苦笑道:“有了迷雾的教训,我们倒是草木皆兵了。不过既然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如何,诸位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为妙,以备不测。”
闻言,宇文宥握紧了钟沁的手,缓慢地向前探索着。
半晌,一阵微风拂过,众人知晓距离出口不远了。眼中一亮,纷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见谷内生机盎然,花香阵阵,果然别有洞天。
发觉白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握于一处的手,钟沁正打算佯装不经意间挣脱,却蓦然被一旁的花草吸引住了目光。
那花朵虽小,却足足有三种颜色,很是惹眼。钟沁心中一动,正欲走上前细看,却冷不防被人拉了回去。
回头,只见宇文宥拔剑出鞘利落出手,霎时间便已将那一小片花丛毁了个干净。
似是看出钟沁心中所想,宇文宥皱眉道:“那些花看似艳丽,实则却是断肠之物。香气扑鼻不过是诱人采撷罢了,若碰到花瓣,不出几日便会剧毒缠身。”
说罢,宇文宥用剑尖挑开零碎的花瓣,只见泥土中竟隐藏着无数蝴蝶的尸体!
见此情景,钟沁一惊,不由退后几步。回想起方才那一幕,顿觉脊背寒凉,若是方才没有宇文宥的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经历了钟沁中毒之事后,宇文宥便在闲来无事时读了些医书,因此也知晓了不少花草的特性。
那断肠花生长的条件本极为苛刻,按照常理来说,至多也只有两三株能长在一起,可方才仅是在洞口处便有一片,还不知里面会藏有多少剧毒之物。
看来这位老前辈的手段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寻常人便是连这迷谷入口都找不到,更不提探寻其中了。
宇文宥正凝眉思索,抬眼只见钟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正欲出言安慰,耳畔却传来白墨惊喜的声音:“兰宁花!我找了此物许久,本以为只能抱憾而归,不料竟在此处见到了!”
顺着白墨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岩壁上确有一朵浅蓝色的花。
白墨难掩心中兴奋,这兰宁花可是易容的好材料,有价无市千金难求。此前他虽暗自收购多次,但皆空手而归,没想到居然在这迷谷中误打误撞寻见了!
刚想让莫行南赶紧将花摘过来,余光瞥见宇文宥与钟沁两人时赶忙将话茬又吞了回去。他险些忘了现在他们还不能暴露身份,可这兰宁花一旦错过,再见就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了。
思来想去,他终是将目光转至一旁的钟沁,抱拳道:“钟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钟沁早已将白墨对兰宁花的渴求看在眼中,自然也猜到了他所求之事,犹豫着开口:“峭壁并非难事,只是我们身处迷谷之中,此处一草一木皆是归老前辈所有,我们若不知会一声便擅自取花,岂非与偷盗并无区别?”
白墨眼光一滞,焦急道:“钟姑娘有所不知,那兰宁花之所以千金难求,就是因为花期过短,哪怕采摘时或早或晚上一个时辰,皆会药效尽失。
而此刻花瓣齐开,正是采摘的绝佳时机,若等寻到老前辈再做打算,且不提他是否愿意将此花让予我,便是答应恐怕也早已过了花期。
想来前辈也定是不愿暴殄天物的!不如钟姑娘暂且助我将兰宁花摘下,待见到前辈时再商议此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