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乔庆天,感受着从四周裹挟而来的血腥之气,心中更是惊惧无比!
他虽为本部之人。
但也只是一个文臣而已。
从他被分配到战区医院来担任管理,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身为一个文臣,有哪见过如此…惨烈之景象?!
污血…
将这偌大的医药大厅地面…铺满?!
乔庆天曾经上过战场,做过队医。
即使在战场之上。
除了一些战情极为惨烈之处。
其余战区,又哪有像眼前,这尸体活生生堆成一座座小山的景象?!
强忍住胃中的翻滚,乔庆天单膝下跪。
张东只是扫了他一眼,挥手平身。
而权利势瞟到张东这随意的动作,心中更是惊惧。
让本部战士…如此恭敬!
如此熟练的,使用这平身之举……
“敢问…敢问…张东先生,您…究竟是何方人物??”
“是这偌大雍州皇族之中的一员,还是…雍州之中的一方诸侯??”
权利势此时也只能尽他全力,打探张东的身份。
毕竟。
以一人之力对阵数百人。
更是能够令本部战士,如此恭敬。
这人…又岂能是个凡人?!
这位堂堂的权家二少爷,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面…给震的惊惧骇然!
他现在…只想知道张东的真实身份。
只有知道了这个。
才能够让家族,还有父亲。
保住他的性命!
“我…既不是皇族中人,也不是一方诸侯。”
张东抽着烟,缓缓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偌大雍州之中,一个再小不过的人物…而已。”
权利势五体投地,面上无比的煞白难堪!
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张东话中的拒绝之意?!
可。
若是直接被拒。
那他连最后的的机会…也,没有了!
“张东先生,其实这一切…都仅仅只是误会而已,那块地皮,我本来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献给张东先生的。”
“至于那几个奴才,先生杀的也没错,如此忤逆翻上,实在该杀!”
权利势深深咽下一口气,煞白面容上挤出一抹笑容,讨好似的望着张东,连连拱手。
“今日之事,是小的莽撞了,还请先生看在权家的面子之上,饶过小的一回…您看,这样…您可满意?”
淡淡的话语之中,点出了他的身份,更是无意间抬高了张东一手。
权利势相信。
在这河间府,应该还不会有人因为这件再小不过的事,与他身后的权家为敌。
听出他话中的淡淡告诫,张东面容之上,那一抹弧度越发渗人。
“权家…吗?”
“那些账,我可以给你一笔勾销,可你嘲讽那位的话,可是被着现场的数百人,都听到了啊!”
“侮辱境主…是什么罪来着?”
此言一出,权利势面容之上,更是无比苍白惊惧!
他作为雍州四蟒之人。
又怎可能不熟悉,那…雍州律法?!
侮辱境主。
可是满门抄斩之罪!
最轻。
也是个流放宁古之地,遇赦不得回境的下场!
权利势现在。
只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耳光,以用来斥责自己的嘴上没毛!!
侮辱境主。
这样的话,也是他能说得的?!
“先生,我愿意给当时在现场的每一人,一千万封口费,至于先生,鄙人在河间府还有一套豪华别墅,价值数十亿,就当是我给先生的…封口费了。”
听见他的话,张东…淡淡摇头。
“十亿吗?”
“这点…还不够为你的莽撞赎罪。”
唰~!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权利势,面色更是彻底陷入难堪!
十亿!
还不够?!
可是他本人在河间府,也就仅仅只有那么多产业了。
剩下的。
都是属于权家的了!!
即使他作为权家二少。
也不可私自动用那些钱款地皮啊!!
在权家没有落到他手中一刻。
那些地皮钱款。
他就永远不能动用!
这是…!
家规!!
“先生…我现在只能拿出那么多,您…就通融一下……”
话还没说完,张东就已经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些钱,还不够…为你通融。”
听见这话,权利势面色更是阴郁!
咬着牙,狠狠问出。
“那…先生…您…,究竟想要多少?!”
张东深深吐出一口白雾,淡然声音…怵然在整个医药大厅内,盘旋!
“我要你权家,在北境的所有产业,地皮。”
说完,张东手中那枚闪着淡淡银光的硬币,如同先前落在习哲面前一般,也同样落在了权利势面前。
“当然,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也是一个讲究公平的人。”
“你权家在北境的所有地皮和产业,我花这个价钱买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桩值当的生意吧?”
权利势:“……”
望着眼前这枚躺在血泊之中的硬币,权利势心中的惊惧,却是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或者说是。
怕过了,就忘了。
紧而替代之的,是浓浓的羞辱!
他现在才知道。
当习哲,被张东用一块钱,购下了那块地皮之时,是多么的屈辱!
不仅仅是居高临下。
更是从人格深处…垂直打击!
可,现在。
权利势心中经历的屈辱,不知道要比当初的习哲,痛苦上多少倍!
权家…在北境中,所有的产业。
换来这一枚。
兀自在血泊之中,烨烨闪光的硬币。
等他回到家族。
又该得到…何等严厉的惩罚?!
要知道。
权家。
作为雍州四蟒之一。
就是因为这遍布全天下的商业手段。
北境的产业。
他父亲…已经运营了数十年之久。
这才刚刚转交给他一年未到。
就让他如此败坏出去?!
他父亲,又该会…何等震怒?!
那一直瞧不起他,想方设法打压他的哥哥。
又该是…何等讥讽?!
就在他犹豫之时,身后龙梦手中的浑然,顶上他后脑勺的气力,陡然大了几分!
一只手指,已经放上了扳机之处!
“权二公子,我所说的这种生意对于你我来说,是双赢局面。”
“若是您执意要拒绝,那可就是将我张某人的好意给踩在脚下了,不给我面子的人…我向来,也不会为他留什么面子。”
“当然,像权二公子这种大人物,一副上好的红木棺椁,我还是会为您准备妥当的。”
此话一出,权利势面色,怵然间,煞白如雪!
张东这话…不就是在说?!
不卖给他,就…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