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有对视了一眼,出面探听道:“大人,不知是司里领队,还是……”
“司里约莫要出一个员外郎、一个主事、两个观政进士,然后再从其它司里比照着借调几个——说是司里牵头,其实是部里说了算,明年你们甭管谁去了,千万都给本官收敛些!”
赵彦、刘长有恭敬应了。
看看公事处置的差不多了,赵彦又上前请示道:“北边儿各处的炭敬已经到了七成,南边儿也到了四成,您看是先铺排下去,还是……”
“如今天冷了,大家伙也别硬熬着,都按例铺排下去吧。”
焦顺这一声令下,等到散衙时,两千多两炭敬银子就散了个干净。
其中五成孝敬了司里,余下的一千一百多两,焦顺独得了六百挂零,余下不到五百两才是所副、所丞、三个吏目的。
因南边儿的孝敬历来都比北边丰厚,单只是炭敬一项,他今年就能净入一千四百两有余。
这就是手握实权的好处,若换成是清水衙门里的闲职,便三四品也未必能有这么多进项。
晚上回到家中,焦顺把这银子入了账,大面上的浮财便超过了八千两——三千多两的家底、从赖家讨的银子、百两黄金的赏赐【折合一千六百两】。
再加上赖家还欠着一千七百多两,预计到年底,就能达成家财万贯的小目标了。
正歪在床上美滋滋的盘账,忽听的外面传话,说是政老爷又要设宴款待。
没奈何,焦顺只得又重新换了一套外出的大衣裳,到堂屋跟来旺夫妇告了罪,引着玉钏儿赶奔贾政院中。
因他近日里常来常往,那守门、上夜的早都疲了,连对牌都懒得验看,道一声‘焦大爷’便就放行了。
等到了贾政院中,却见这存周公竟破天荒的迎出了厅门。
焦顺吃了一惊,忙快步上前躬身道:“怎敢劳政老爷迎我?真是折煞人了!”
“贤侄勿需多礼。”
贾政捻着胡须笑道:“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今儿倒有一桩事情,要托请贤侄出面呢。”
“政老爷有话只管吩咐就是,却说什么托请?”
“不急、不急。”
贾政微微摆手:“且进去吃几杯热酒,暖暖身子再说。”
因扫量焦顺身上只是件绸面夹袄,又扬声吆喝道:“传话给太太,让她明儿挑些好毛料送去焦家——贤侄如今身份不同了,总也该有几件体面的毛料衣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