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吧,你醉了还有平儿顶着,我要是醉了,怕你珍大哥哥就没人管了。”
“怕什么。”
王熙凤不以为意的道:“这院里有的是地方,倒是把你们归一堆儿摆床上,指定便宜不了外人!”
又劝道:“等过几日正经盖起了园子,还不定忙成什么样子呢,届时别说吃酒,怕连吃饭的正经功夫都没了。”
尤氏拗不过凤姐,便只得从了。
等几杯水酒下肚,她原本因为撞见焦顺而挑起的躁意,竟愈发的难耐起来,端着温热的酒杯,脑中尽是些敢想不敢说的。
可要说她骨子里,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却倒是苛责了她。
若真是如此,当初她也不至于因秦可卿的事儿,与贾珍闹了意见,更不会因为贾蓉的窥探而恼怒非常。
实也正因为这两桩事情,以及贾珍有意无意的冷落,让她心下充满了不甘与幽怨,故此才一经外邪引诱,便牵肠挂肚的忘不了也放不下。
细究起来,这其中倒至少有六七分是为了报复贾珍。
却说对面凤姐儿饮罢杯中酒,瞧她竟似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往外散光,面皮也红涨的不成样子。
不由得噗嗤一笑,把玉手往她眼前乱晃,嘴里调侃道:“珍大哥就在隔壁,你还这般惦记着,难不成是想被他拴在腰上不成?”
尤氏这才回过神来,心下说不出的尴尬,她的确是在惦念,却和贾珍全无半点干系。
一时心下仍抹不去那腌臜,忍不住探问道:“琏二兄弟前几日在我家吃酒时,言语间还颇瞧不上这焦顺呢,却怎么今儿就专们寻了他过来吃酒?”
王熙凤因寻思着,焦顺使人勘探院子的事儿,多半也瞒不了多久,故此七分真三分假的道:“那位山子野老先生,就是我们爷托顺哥儿去请来的,如今既得了老爷们的夸赞,自要酬一酬他的功劳。”
尤氏虽比不得王熙凤聪明,可近来因总在琢磨焦顺的根底,故此倒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
当下忍不住又道:“他也就是吃了出身的亏,否则怕未必就比大爷二爷差到哪去。”
同时借着醉意,又在心头又补了句:且还藏了他们比不得的长处。
王熙凤便佯怒道:“瞧你这说的,倒似是我们拖累了他!”
正说着,平儿忽然挑帘子近来,急着禀报道:“大奶奶,珍大爷不知为何哭了起来,怎么劝都劝不住,怕是要请大奶奶过去开导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