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龄侯史鼎也还罢了——初代保龄侯夫人是世宗皇帝的乳母,所以史家破例得了世袭罔替的殊荣。
但在世宗之后,史家就日间衰颓,如今论影响力仅与薛家仿佛,论财力则是远远不如。
而王子腾眼下却是如日中天!
去年挽回了朝廷一丝颜面的宁波反击战,就是王子腾亲自统筹策划的,如今他又承担起了重建水师的重任,九省物力任其予取予求,堪称是权倾东南的无冕之王。
这等人物亲临道贺,说是蓬荜生辉也不为过,贾珍又怎敢怠慢?
却说他在众宾客讶异的目光中,一溜儿小跑着到了门外,见王子腾正与保龄侯史鼐在台阶下交谈,立刻边往台阶下走边笑着大声招呼道:“两位世叔大驾光临,怎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小侄也好在街口倒履相迎。”
史鼐倒是个好脾气的,笑着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弄这些虚的作甚?”
王子腾却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吩咐道:“准备一个僻静的所在,待会我要借用借用。”
说着,自顾自的走上了台阶。
“这是……”
贾珍被他这架势弄的有些麻爪,暗道这到底是来贺喜,还是来吊丧的?
这时史鼐凑上前道:“王太尉是为了昨儿的事来的,难免带了些怨气——待会儿等那孙绍祖到了,你痛快让他进去就是。”
贾珍这才恍然。
怪道王子腾亲临,感情是借机给亲家擦屁股来了。
知道那怨气不是冲着自己,他心下登时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侯爷您又是为什么来的?”
史鼐把胸膛一停,肃然道:“本侯特来作陪!”
贾珍自然不信,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忙小心殷勤的把二人引进了大厅。
此时厅内原本的客人,早都在门口恭候多时,个顶个卯足了劲儿想要讨王子腾的欢心。
然而真等王子腾在上首坐定,大厅内的气氛却是陡然直降,再不复方才的高谈阔论——没办法,任谁面对王子腾那一身低气压,也会不自觉的谨言慎行。
即便有那头铁的,硬着头皮想要说几句场面话,眼见王子腾理都不理,也便纷纷败下阵来。
至于外面的年轻子弟们,有自持家世交情想要进来问安的,一多半被挡了驾,少数被准许放进来的,也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其中还有大半言语,是史鼐替王子腾说的。
倒也不怪王子腾如此态度。
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