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延禧宫内。
容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敞开襟摆,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把药膏涂抹成了薄薄的一层。
她对着镜子好一番端详,确认不会影响观瞻后,又撒了些香精上去,遮住草药的气息,这才重新裹好了衣襟。
自打重振雄风之后,皇帝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昨儿也不知因为哪一出,非让她趴伏在车把手上。
容妃素来放的开,起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直到皇帝不小心捏到了车闸……
以眼下的制造工艺,自然不可能搞什么车闸线,用的是类似二八大杠的结构,这一捏闸,前面两条钢管立刻狠狠收紧,直疼的容妃嗷唠一嗓子涕泪横流。
也亏是夹到了没骨头的所在,否则还不定被伤成什么样呢。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能借此把皇帝拴在身边几日,也算是没白受这皮肉之苦。
抱着这样的心思处理好伤口之后,容妃又画了副澹澹的泪痕装,正对着镜子演练强忍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听外面有人轻轻叩门。
“进来。”
她头也不回的应了声,便有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驻足在丈许远的地方低头垂手侍立。
容妃刚开始还没觉察出什么,后来迟迟不见那小太监开口,立刻转过身来追问道:“怎么?你没能见着裘公公?”
“见、见着了。”
那小太监吞吞吐吐的道:“裘公公原本已经答应了,会找机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娘娘抱恙的事情,可、可……”
“到底怎么了?!”
“皇上与工学的焦祭酒从上午一直聊到刚才,送焦大人出宫后尤觉未能尽兴,便、便去了景仁宫贤妃娘娘那边儿。”
哗啦~
话音刚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就被扫了一地。
“又是那焦顺!”
容妃恨的咬牙切齿,上回焦顺进宫之后,贾元春就被独宠了几日,自己好容易才找到机会扳回一局,不想又被这姓焦的给搅了!
她既恼焦顺搅局,又气自己娘家没一个能撑起来的——任自己百般邀宠,又怎及得上人家内外勾连狼狈为奸?
她起身一脚将地上的药罐踢到了角落里,恨声道:“替我给家里捎个口信,工学的事情咱们阜阳侯府一概不沾!”
那小太监如蒙大赦,应诺一声就待熘之大吉。
“回来!”
容妃却又叫住了他,沉着脸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