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芯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林黛玉·《咏白海棠》
…………
与此同时。
院内众人也都已经弄懂了林黛玉,临时租用这座小院,又将焦顺邀约过来的真正目的。
王嬷嬷下意识往里探头张望着,不无担心的道:“那焦大爷生的雄壮,偏咱们林姐儿自小身子骨就娇弱,这、这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她说着转回头看向紫娟、雪雁几个,想要寻求一下安慰,却见几个丫鬟皆都是红着脸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王嬷嬷这才想起在场众人除了自己之外,全都是未曾经过见过的小姑娘,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妈妈放心。”
这时雪雁才迟来半步道:“老…焦大爷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姑娘的底细,断不会行那辣手摧花之事。”
顿了顿,她忙又红着脸岔开话题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劝姑娘留在京城。”
她刚才是要说‘老爷’吧?
紫娟悄悄斜了雪雁一眼,当初这小蹄子就偏着焦大爷,如今可算是得了势。
王嬷嬷却还没转过弯来,抬手指了指里面,纳闷道:“都这样了,姐儿还要回苏州?”
“姑娘这么做只是想报恩,并没有要与焦大爷长相厮守的意思。”紫娟叹息道:“住进这院子的第二天,她就让我和雪雁去码头打听包船南下的事儿,显然是去意甚坚。”
王嬷嬷脸上一苦,碎碎念的都囔道:“既然一定要走,那又何必再赔上名节?这等到了苏州还怎么嫁人?”
雪雁撇嘴:“姑娘压根就没想过要嫁人,只打算守……”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藕官突然震声道:“抛开名节不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姑娘这么做也算是恩怨分明了!”
顿了顿,她又道:“要照我说,去苏州也未必就差了,林家在苏州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再说了,谁不知道咱们姑娘和荣国府的关系?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难道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门骚扰不成?”
这话一出,雪雁登时就急了眼:“你懂个什么?!林家四代单传,老家的亲戚早都已经出了五服,素日里也不曾有过什么来往——不说别的,姑娘在荣国府这些年,就从来没接到过苏州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