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贾母去世之后,荣国府里白天谁最忙不好说,但每逢夜里最忙的肯定是焦顺。
为了争夺遗产,王夫人与邢夫人都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搞的他经常是前【夜】据虎、后【夜】迎狼,为了不让双方撞到一处,也不知废了他多少的脑细胞。
也亏得他算不上什么正经晚辈,所以也不用天天守在贾母灵前,若不然便腰子受得了,烦也要烦死了。
就这么一晃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焦顺先在工部祭完了灶,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工学主持,好容易才摆平,詹事府那边儿又差人来问,晚上是否要设宴聚一聚。
也亏后两处焦顺都是说一不二,果断将两场酒推到了二十四、二十五。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就准备提前赶去工部预定的酒楼做些布置——明年大概率就要卸任司务厅主事一职了,这也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想刚到工学大门口,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裘世安给截住了。
见裘世安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焦顺心中不由打了个突兀,暗道莫非是皇帝驾崩了?又或是准备喊自己进宫临终托孤?
“裘总管。”
于是不等裘世安开口,他就抢着问:“莫不是陛下见召?”
裘世安微微摇头道:“焦大人不必多问,等入了宫自然明了。”
说着,又催促道:“事不宜迟,焦大人还是早些动身吧!”
看样子,多半是前者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焦顺默默上了马车,回想着这些年君臣之间的点点滴滴,虽说先前皇帝曾有意用新儒制衡、甚至取代他,但他焦某人能有今天,除了自身的努力奋斗之外,也绝对脱不开皇帝的提拔宠幸。
如今天人两隔,怎不叫人莫名唏嘘?
就这般追忆着过往,直到临近紫禁城时,焦顺这才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旧事,转而琢磨皇帝大行之后的事情。
不出意料的话,皇帝驾崩之后,文臣们必然会进行一场反扑,但鉴于自己从龙托孤之臣的身份,只要太上皇不被宰执们蛊惑,自己总是能扛下来的,应该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若是太上皇受了蛊惑非要一意孤行的话,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来场九死一生的清君侧了!
或许连九死一生都称不上,毕竟太上皇并不是什么外臣,而是前代的君王,不管是留下他,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清’掉,都必然会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
即便小皇帝和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