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
席母没察觉到安茜想要逃开,着急朝她唤了声:“别再耽误时间了,快点跟医生进去!”
“妈。”安茜额头冒着热汗,脑袋里高速旋转着,试图想找个完美的借口逃开这次鲜血,“你先冷静一下,医生,难道医院的血库没有适合渲然的血型吗?”
闻言,医生反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安茜问了特别可笑的问题,“席小姐,病患的血型血库正好告急,所以才会找上你。”
“要不,我帮你问问别的医院好不好?我正好跟个医院院长比较熟,我去求求她。”
说着,安茜作势拿出手机。
颜曦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边,见安茜脸色焦躁,她微微勾唇,淡淡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去求别的医院,你不是有现成的吗?”
说着,察觉到安茜向她投来怨恨的目光,颜曦又佯装失望地叹口气,“而且要去借别人的血库,都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渲然现在可是很危险。席安颜,你真的要这样吗?”
三言两语间。
将安茜所想到的后路给全部堵死了。
安茜心里恨颜曦恨得咬咬牙,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渲然忽然发病要手术,好巧不巧大出血需要献血?
这种种巧合之下,令安茜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就好像,有意为之似的。
“安颜!你到底在做什么!”
席母心急如焚,一时之间没察觉到自己女儿为什么要三番四次推辞献血。反而一旁的席父冷静得多,一眼看出不妥,“安颜,你是不是在怕些什么?”
席父不愧是席父,说的话一针见血。
安茜身体微微僵硬起来,她背对着席家夫妇,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不是的爸,就是我上个月刚无偿献血,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我就是怕……”
“怕?怕什么!”
席父一听就不开心了,里面可是她孩子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要不是他的血型跟渲然不匹配,他早就跟医生进去了。
安茜咬紧下唇,大脑乱成一团,她闭上眼冷静一下,说道:“好,我跟医生进去。”
这一回答,倒让颜曦惊讶地挑挑眉,又听她接下来又说:“我先打个电话给子渊,先告诉他孩子的情况。”
颜曦心里哼笑一声,果然是搬救兵了。
正好,一石二鸟,也省得她花功夫去找霍子渊。
席父虽然不解,但见安茜坚持要去打电话,他无奈看了医生一眼,而医生看了看手表,说道:“请在两分钟内打完。”
“好。”
安茜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最远的一角,直接打给了霍子渊。
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干什么?”
安茜压低了声音,着急地说道:“快点过来第一医院!现在渲然手术大出血,我要进去献血给他!”
霍子渊一时之间没明白安茜的意思,皱眉道:“你献就献,要我过去干什么?”皮皮读书网
“你傻啊!”
安茜真的要被霍子渊给气死了,“我跟渲然的血型可是不匹配,万一被席家夫妇看出来,自然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席安颜!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此话一出,霍子渊陷入了沉默。
“你最好赶紧赶过来,我一日在席家,就有办法让席家帮助你在霍家东山再起。要是我没了,你这辈子也算结束了!”
说完,身后传来席母的催促声:“安颜,你打完了没有?”
“来了来了。”安茜回应了一声,此时她几乎走投无路了,满脸都是冷汗,连指尖都微微泛冷。
殊不知,颜曦站在她身后,目光冰冷,弥漫着漆黑的戾气。
安茜跟着医生一同走进手术室,经过颜曦身侧时,耳边倏然响起一记低语,“事情可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
安茜浑身战栗着,她侧头看了颜曦一眼,后者却一脸平静,仿佛刚刚那句满是威胁的话并不是她说出来似的。
“是不是你搞的鬼?”
安茜压低了声音,牙齿打颤地怒问着,“是不是你安排的这一切!”
闻言,颜曦诧异地挑挑眉,惊讶道:“我就算想安排你,我也用不着利用渲然的命来安排,你想太多了。”
对话还未进行到一半,医生一直在催促着安茜,安茜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手术室,躺在一张干净的手术台上,看了眼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的渲染,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手术室的门刚关上的那一刻。
“等一下,我们找到了病患需要的血型血袋。”
一个医生匆匆赶来,手里还提着手提冰箱,冲进手术室,对主刀医生道,“席小姐不用献血了!”
此时,细小的针头刚刺穿安茜的肌肤,溢出一丁点血珠来。
主刀医生听了,脸上没半点表情,拔出针头,用棉花擦掉血珠,“好,席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简直就是生死时刻。
安茜脸色苍白,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出手术室,她看见颜曦时,脸上扬起得意的笑,低声对颜曦嘚瑟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颜曦杏眸微亮,目光深沉诡异,面对着安茜的挑衅,只勾唇笑笑。
似乎不受一点影响。
“妈,渲然有救了。”终于逃过一劫的安茜重拾席安颜的人设,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席母,“不要太担心了。”
短短的时间内,安茜跟颜曦过招无数次。
女人最懂女人之间无声汹涌的内战,若不是席母的注意力全在渲然身上,恐怕会发现这场不寻常的战斗。
过了会,医生走出来,他摘掉口罩,“已经成功抢救过来了,接下来注意用药以及休息,应该很快就好。”
说着,他又回手术室。
过了会,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霍渲然躺在上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现在病患先回病房休息,看看今晚的情况如何,要是没有一点突发状况的话,那就真的没事了。”
席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仿佛丧失全身力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喃喃着:“渲然没事就好,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