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枫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霍景迟深沉的目光下,彻底闭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所以你就逃回国了。”
霍景迟帮他说完最后一句话。
霍晓枫无声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霍景迟此时看起来冷静自持,甚至连眉眼间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霍晓枫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太清楚,他只说自己是苏家的人,没有说自己名字,还说苏家这次绝对不会放过霍家。”
霍晓枫多少也知道霍家跟苏家之间不对头,这次他可算是撞上了枪口。即使他再玩世不恭,多少有点后怕。
不是怕苏家。
是怕霍老爷子知道这件事,给霍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话音落下,颜曦奇怪看了霍晓枫一眼,“你确定他当时这样说的。”
霍晓枫点点头:“我记得很清楚。”
颜曦跟霍景迟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双方的疑惑。
“你当时没说自己是霍家的人?”霍景迟又问。
霍晓枫认真想想,“没有。”说完,他迟钝了几秒,终于恍然大悟。
明明没有说出名字,没有说出身份的情况下,为什么对方还知道霍晓枫就是霍家的人?他又不是霍景迟,走到哪都发光发热,引人注意。
霍晓枫本身就喜欢低调,几乎不在外人露面。
而且霍家跟苏家根本就不来往。
还没等颜曦两人出声提醒,霍晓枫自个儿就领悟了,“苏家这是故意的?”不然很难解释对方种种行为。
“嗯。”颜曦点点头。
“该死的!”
霍晓枫脸色顿时铁青难看起来,他怒道,“要不要那么卑鄙!”
“事情已经发生了。”苏家借机过来找麻烦也只是时间问题,霍景迟敛眸,沉思片刻,“现在我们先按兵不动,看苏家怎么发挥,我们再应付。”
“还有,晓枫你说服你母亲带爷爷一起离开家里,去郊外的避暑别墅待上一段时间。”颜曦建议道。
霍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光是走两步,就能累得气喘吁吁。
颜曦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霍老爷子出什么差错。
“好。”
霍晓枫点点头。
隔了那么久,苏家终于按捺不住,想对他们出手了。
……
次日。
苏志龙很快行动起来。
室内,空气里茶香缭绕。
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手里正捧着鸟笼,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逗逗鸟。身后穿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头也没回就知道谁来了。
“志龙,你怎么过来了。”
在苏老面前,苏志龙低眉顺眼,恭敬有加,“爸,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苏老放下鸟笼,又捧起三才杯,“说罢。”
苏志龙抬眸,眸里泛着一丝诡异的神色,“清知在国外被人打进医院了。”
苏清知,是苏志龙第二个儿子。
从小就被骄纵着长大,性格不可一世,最爱惹是生非,仗着苏家的势力到处作威作福。苏老自然对这顽劣的孙子不会上心,几年前随便找个借口赶他去国外,省着看着烦心。
苏老眉毛也没抬一下,淡淡道:“然后呢。”
“我问了一下,好巧不巧,打他进医院的人正是霍家的人。”
苏清知经常跟人打架斗殴,进医院是常事,苏老也没有太紧张,但万一跟霍家扯上关系了,那可不一样了。
“什么?”
苏老缓缓放下三才杯,站起身来到苏志龙跟前,沉声询问道:“这是霍家的人?”
“是的,我还查了事发地点的监控录像,确实是霍家的小儿子,霍晓枫。”
说着,苏志龙往后看了眼,“清知,快进来跟你爷爷说清楚。”
苏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苏清知右腿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清秀的脸上满是淤青,看起来狼狈极了。
苏清知吸吸鼻子,委委屈屈道,,“爷爷,当时我在酒吧,看见霍晓枫对一个女孩动手动脚,我看不下去就过去帮助那女孩,哪知霍晓枫一言不合就开揍我,他说他知道我是苏家的人,是故意揍我的。”
苏老一听,目光更是阴沉,“还有呢?”
“我被他打晕过去,腿还被打折了,第二天再去找他,结果被告知他连夜回国回去霍家。”苏清知装委屈装得真情实意,“爷爷,我知道我喜欢闹事,可这次我真的没闹,想做个好人却被打。你要为我讨回个公道啊。”
苏老本身就恨霍家。
就算苏清知再不讨他喜欢,好歹也是苏家的人。
霍晓枫对苏清知动手,等于是挑衅苏家。
“很好,非常好。”苏老怒极反笑,冷声道:“旧恨加新仇,都算在一起了!我都还没找他们麻烦,反倒他们先按捺不住了是吧?”
苏老心里有个坎,一直没能过去。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警方通告着苏友河的死是心脏猝死,死于突发性疾病,但依旧无法让他释怀。
他大孙身体健朗,年年体检每一项数据都在合格线,怎么可能会心脏猝死?
这些肯定是霍家下的手。
绝对是。
“爸,现在该怎么办?”苏志龙假装犹豫地皱眉,说道,“要是我们过去了,他们肯定会狡辩,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句话,成功挑起苏老的怒火。
苏老冷笑一声:“奈何不了?我过去亲自坐镇还奈何不了吗!我就不信了,这几个小辈能把我怎么样!志龙,三个小时后备好车。”
今天必须去霍家替苏清知讨回个公道!
不然再忍气吞声下去,只会让霍家的火焰更加嚣张!
见苏老成功入套,苏志龙敛眸,收敛眼里的喜光,“好的,爸,我这就去。”
说完,苏志龙带着苏清知一起离开茶室。
刚出去,原本一瘸一拐的苏清知忽然能正常走路了,他朝苏志龙摊手,说道:“爸,说好的报酬呢?”
他脸上的伤是真的,但脚是假的。
压根就没有骨折。
这一切都是苏志龙父子俩做的一场戏而已。
一场能挑起两家之间纷争的戏,现在看来,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