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阵剧烈痛楚自他胸膛上传来。
若他要言此痛疼彻心扉、深入骨髓,那这绝非是文人墨客酒后消愁的矫情揉做之词,而是名副其实的字面意思。
毕竟,此痛正是从离他的心脏不过一二寸的经络上传来的。
他轻咬牙关,眉梢稍颤,睁开了双眼。
便见朦朦胧胧中,有数名手执箜篌、披帛着纱的丰腴妇人,乘着绚丽多彩的云朵,缓缓往金檐朱柱的庭楼飘了去。
此景……仙境?
他茫然眨眼,刚想抬起脖颈,往这些妇人凑近看些,便忽觉那胸前痛楚随着体内经络蔓延至了全身,若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竟是令他止不住地用浑浊嗓音,小声呻吟了半句。
这一呻吟,虽说有些丢人颜面,但却是刹那间让他觉着了几分口渴,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苏醒了些,回了几分清明。
而这清明一归,便是让他很快知晓到了自己并非身在仙境之中,而是正躺在一张软棉榻上——方才所见的那些妇人、楼宇,原来只是雕刻在天花板上的壁画图纹,根本不是什么活物;至于那模糊了他视线的朦胧质感,实为一层淡淡薄雾,似是自其身侧飘起的。
他轻哼半声,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却是宛若梦回被那阴柔男人关在石棺中时一般,整个身子沉重不已,感知不到丝毫的气息流转,就连动动指尖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无奈,只能尽全力稍稍侧首,再挑起狭长的睫毛,转动眼珠,往身侧看去。
蓦然一怔。
就见榻旁,摆放着一尊罕见的黄金香炉,长脚圆囊,高约半丈,表上刻有瑞兽夔纹,有浅浅紫烟自其中飘出,笼罩屋内,衬托出了一幅缥缈之感。
不过,这看上去就是稀世珍宝的香炉,倒不是令他愕然的原因。
令他突然愣神、以至于霎时间忘了身中疼痛的,是一张正对着床榻的朱色木椅——与那坐在椅子上的她。
她衣着白裙,肩披薄纱,玲珑身段稍稍侧倾,坐姿端丽窈窕,倾国倾城。
她眉如墨画,口若朱丹,眼角稍红,微闭的眼睑上抹着淡淡樱红,柔顺青丝由红绳系辨,绕过肩头,静静垂于身前。
一幅睡姿,楚楚动人,既令人不忍心将其唤醒;亦是令人更加难以无动于衷、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轻触她那似有泪痕的白皙脸庞。
在看见她的刹那间,他的心中,除了惊异与愕然外,还有一份欣慰安然。
太好了……
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