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秦家的大小姐秦玉骨,自在擂台上亮过相后,并没有与寻常那些要出嫁的花黄闺秀一般坐回大红轿,而是直接抽了张椅子,与自己的父亲一同坐在了擂台旁,边小口品着家仆从精心烹制的香茶,便自那掩面朱帘后,眯眼打量着擂台上的一场场比试,不时抿唇道上个‘善’字。
想来,若放在平常人家身上,新娘子这般全然不避嫌的行事,早就要被好事闲人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小声说上些许不是了——可今日今时,这秦家大小姐的泰然自若,却是非但没有引来哪怕一句非议,反倒还让那些有幸一睹其仪姿的男男女女都于心暗喜上了几分。
毕竟,这秦家玉骨,可非是平常人家。
生来便有一副甜美碧玉颜的她,却丝毫没有半分小家闺秀的娇柔脾气——恰恰相反,也不是天性使然、亦或是奇门秦家的家教缘故,秦玉骨的性子,向来是清丽飒爽——虽不至于心直口快到全然不顾及世人眼光的地步,但也洒脱超凡、少让世间成规来掣肘自身。若是要打个比方的话,这秦玉骨,就似是四君子的霜雪寒梅,自矜自觉,坦坦荡荡。
年前的小玄武上,年方十五的秦玉骨登上凝林山腰,伸探了探那张金竹椅的高度。虽说最后,年纪尚轻的她遗憾落败,成全了那会化雨为针的竺晴婷,但也凭借着自身不俗的奇门功力与不骄不馁的曼妙身姿,好好地让整个奇门世界认识了自己,认识了秦家并非只有能独当一面的男儿郎。
夺目为玉。
美人在骨。
秦家玉骨,两者皆得。
便有如今台下,这汹汹数百人的求爱之势了。
雕有瑞兽纹的金丝木椅上,盛装红颜的秦玉骨稍稍侧了侧身子,倚着椅子右侧的凤羽扶,眯眼打量着擂台央的倪洪龙,微抿唇道:“看来如今的武林,也是不乏好男儿的嘛。”
就见与之相邻的另一张金丝木椅上,富家翁打扮的秦家家主端着青花白瓷杯,刚要俯首品上一口杯茶,却是被此言给吓得赶紧放下茶杯,转过脸去,在不被台下众人所注意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瞠目结舌道:“丫头,你可别吓爹!”
说着,他回神瞧了眼正与擂台上扫视众人、形貌粗犷的执刀壮汉,赶紧小声道:“这这这……这男儿看上去的岁数都要与爹差不多了。他这一幅整日刀尖舔血的模样,定不是能勤俭持家的好夫君啊!”
就听红盖头下一声轻笑,秦玉骨笑靥如花,说道:“爹爹,你以前不是一直教导玉骨,要以行取人,不能以貌取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