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公子此生,如何?”
晴空下,朱擂上,一声轻柔莺言。
大院内,家门外,一阵鸦雀无声。
就见所有玄师武夫、所有行人看客、所有老少男女,不管胸挂朱花还是手握宝刀,不管是紫袍、白裙、亦或是那两袭黑衣,尽是瞠目结舌地望向了那擂上红裙、望向她冲白衣平伸而出的白皙右手。
面面失神。
面面呆滞。
什……么?
说了……什么?
刚刚,这秦家的大小姐……说了什么?
就……什么?
公子……什么?
此生……什么?
‘就公子此生’……
‘就公子此生’?
‘就公子此生’!
这?!这岂不是在——
“王公子,您愿与我青庐交拜、共结连理吗?”
又闻她轻柔开口。
而这短短一句悦耳的话语,却是远要比先前武林奇门比武、紫袍漆衣斗法、甚至漆衣败跪于白衫之时,都更令院内众人心中震颤,似有磐石落入汪洋般,激荡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确实是晓得,这秦家红妆向来是性情洒脱、清理飒爽,不似娇柔自持的小家碧玉,而更像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因为行得正,便是很少在意那些弯绕繁杂的礼数——所以,无论是先前秦玉骨泰然自若地端坐在华椅上、甚至是后来掀开朱盖直接上擂之举,众人都很是理解,也很是赞许。
可他们却是不晓得,不晓得这秦玉骨居然可以如此落落大方地启唇直言、伸手求亲,将本该是男儿所做之事一个不落地悉数做完了。
又有谁能眼见此景,而丝毫无动于衷呢?
前来比武招亲的玄师们纷纷低下头,瞧了眼自己胸前那朵好似就要枯萎的朱花,又抬起头来,望向了那袭立于擂上的白衣。
他们心中顿时悔恨、懊恼,狠狠责问着自己为何不早些登台,去拳打武林、脚踢奇门;但又
很快清醒了头脑,明白自己即便是早些登台了,也不过是最后落得个早些下台的结果罢了。
自己不是刀法第二的倪洪龙,不是一瞬十尺的司马先德,也不是敢为所欲为的漆衣阮真……更不会是,那袭让端丽红妆亲自伸手来的洁白长衣。
他们是奇门,可奇门不是他们。
终是抬首望去,做一个台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