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
只是,不晓得是否是因为醇酒暖腹的缘故,王满修在起身后竟是身形稍有摇晃,踉跄了半步,踩起水花一朵,才站稳了身子。
他眨了眨眼,瞧了眼自己在湖面中的倒影,又瞧了眼身后挪开了视线的张闪,略显尴尬地淡淡一笑。
酒香醉人、湖风亦醉人。
竟是不知不觉间,令他有些惺忪睡意了。
“回去吧。”
王满修仰首饮尽了壶中白酿,将土瓦烧制的酒壶扔到了一旁草丛里的编竹筐中,与其他的瓶瓶罐罐待在了一起。他以拇指抹去了嘴畔酒渍,轻扬唇角稍许,道:“可别让周家的大公子在城南门等久了。”
钟离燕点了点头,张闪与李诗则心有灵犀地抱了个拳,若军中武官般道了声‘是!’。
……
日暮西山。
此山,乃是那高有万丈的天行山。
传言‘三千丈入云霄,六千丈摘星辰,九千丈听天庭’的它,仅是稍稍抬手,便揽下了西沉的骄阳,隐藏起了它的光芒,结束了短暂的日月交辉之景。
便只留朦胧月色在天,缓缓明亮起繁星点点。
已是夜时。
荒凉的大漠道上,有人影四个,两两一排,在缓步前行着。
是两抹与夜色格格不入的洁白在前,两袭消融于夜色中
的漆黑在后。
在缓步前行着。
说来也怪,明明自真煌到月牙泉走得,和自月牙泉到真煌走得,都是同一条大漠道……可这会儿的他们,迎着当空的月色,却是走得慢之又慢,慢到似乎要随时停下不动一般。
不过,其实倒也不是四个人都步履蹒跚,只是这四个人里,张闪李诗行在第二排,自然要配合第一排的步调;而行在第一排的钟离燕,又有意无意地跟随着王满修的脚步,想来不可能走得比王满修要快。
所以,其实,只有一个人,走得很慢。
王满修,走得很慢。
很慢,而且不稳。
就见他提着青禾剑,半垂着脑袋,眼眸微闭,一步步地朝前挪动着步伐。
而随着走得愈来愈多,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铁青,脚步愈来愈吃力——甚至连他的额头上,都分泌出了些许晶莹的汗珠。
一直沉默不语、似在想着心事的钟离燕注意到了他的模样,有些惊讶地抬起眉梢,关切的问道:“白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