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晓得,眼前这女子的双眸一直就落在白衣的身上,根本没有正色瞧过自己一眼,也压根没有要用她那恐怖的气息来压制自己的意思……可殷少,提着红缨白蜡枪的殷少,作为奇门年轻一辈翘楚,年纪轻轻就已有敌半百境界的殷少——
——却依然是一步都动不了。
他只能惊瞪着瞳孔,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王满修被一指弹飞七丈,自己只能浑身发颤、汗毛直立、气息浑浊而急促、双腿亦是突然有些麻痹。
这是殷少不过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那若滔天大浪般汹涌而来的冰寒死兆。
与自己在这汪洋大海之前,只是一叶浮萍的事实。
我……会死。
我……一定会死。
若是再站在这里……再站在她身前的话……
我一定会死!
怪物!怪物!这就是三圣?!这就是扶流?!这就是百年三圣?!这……这哪里还是是七雄之上?!这分明是奇门之上!这分明是人间之上!
‘当—’
一声清脆响声起,是他手里的那杆红缨白蜡枪落在了地上。
而与它一同落地的,还有他的屁股。
殷家的少爷,殷少,两眼无神地瘫坐在了地上。
约莫是被吓傻了。
就见扶流微微侧脸,以眼角余光瞧了眼脚旁的他,似笑非笑,没有理睬,信步走下台阶,往同样趴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灵眼走去了。
便有张闪李诗死咬牙关,眉头紧锁,双手紧握着环首刀鞘,指甲上都已溢出出了血丝。
身为锦衣卫的他们并不怕死,也因此没像殷家的少爷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可他们也依然是丝毫动弹不得,连平日里使得最娴熟的环首刀都拔不出来……而这仅仅只不过,只不过是因为被那正缓缓走来的女子瞥了一眼而已。
这一瞥,有意无意地,封堵住了他们全身气息、麻痹住了他们的五感神识、只给他们留下了几分惊惶与恐惧。
两名锦衣拔不出刀、动不了身,而她又离灵眼愈来愈近,眨眼间只剩下了数步之遥。
深感无能为力的张闪与李诗心中悲凄,只能呆呆地抬眼望向站在那古铜色大门旁的阴阳袍公子,用复杂的眼神质问他究竟为何要如此做。
却只见周易笼袖抱手,静静地站于那两盏大红色的灯笼之下,不视不听、不闻不觉,面无表情地合着双眼,不知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