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云而言,太上皇后最信赖的是陪嫁白檀,她无论如何都成不了芳椒殿头号嬷嬷,如今被赐给大公主为教习嬷嬷,将来陪嫁到公主府,也是个难得的好去处。以太上皇后对大公主的重视,显然大公主十有八九是要留京的。
天儿渐渐暖了,曹贤妃的病情却愈发重了。
阿禩月初来请安,私底下道:“是曹氏自己不肯服药,病情才日益加重。”
昭嫆挑眉:“她竟然要自己寻死?”
阿禩冷冷道:“嫔妾自戕是大罪,病死的确是个保全尊严、又不牵累母族的好死法。”
昭嫆突然陷入了沉默中,如今阿禩已经着手国库清欠事宜,并谕旨令三大织造填补亏空,然而江宁府库之亏欠何其巨硕?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填补上的?
曹寅焦急之下,连上了三道请安折子,六百里快急递到了太上皇玄烨御案前。所以,今日阿禩是被玄烨特意召进了畅春园行宫的,父子俩在清政殿谈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子才能给来到芳椒殿给昭嫆请安。
阿禩的冰冷的脸孔着透着几分怒意,“朕已经答允了汗阿玛,给三大织造三年时间弥补亏空!”
这话里慢慢的都是火药味。
昭嫆叹了口气,忙安抚道:“你汗阿玛是念旧情的人,何况三大织造的亏空也有当年数次接驾的缘故。”
阿禩愠怒道:“可如此一来,三大织造可以暂缓清欠,但国库的清欠更成了一场笑话了!”
昭嫆深吸了一口气,道:“阿禩,你当真以为你汗阿玛这般宽限,仅仅只是念及旧情吗?”
阿禩一愣,“难道不是吗?”
昭嫆笑了笑:“阿禩,你太心急了。为着火耗归公之事,已经惹得朝堂、地方怨声载道,在这种时候,若是强行清欠,只怕会让朝堂更加不安。”
阿禩怔住了,他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是朕欠缺考虑了。”
昭嫆莞尔一笑,“你汗阿玛是念旧情,可在他眼里,难道旧情还能比你更重要、还能比江山社稷更重要不成?!”
阿禩怔怔望着昭嫆:“皇额娘……”
昭嫆笑容恬静,“你汗阿玛在晚辈们面前素来都是严肃的,素来都不屑解释什么。只是你要明白,他可是连着皇位都舍得给了你,难道还会不舍得旁的吗?”
阿禩抿了抿嘴唇,嗖的站了起来,“皇额娘,儿子想再去一趟清政殿。”——是他误解了汗阿玛,理当前去认错赔罪。
昭嫆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