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再拿床被褥过来。”
“奴婢这便去。”
“我陪她去,涛弟你陪着父亲。”
“你去?好吧。”
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林如海蜷成一团的身体微微颤抖,依旧觉得冷。其面容枯槁,脸颊深陷如两个挖出来的坑洞;目光浑浊,似有层泥浆无法洗尽;整个人看起来去竟如百岁老人,透着浓浓死息。
床头,林涛吁出一口气,掌心离开父亲顶门,顺手将几缕败草般的白发梳弄整齐。从他的角度望下看,林如海就像一具死去多年不肯腐败的僵尸,唯其眉心处存有一颗、或一小片淡红,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且越来越浓郁。
林涛望着父亲的脸。偶尔抬头看看门外,神情有些不安。
“才八月啊。天就这么冷。”
刚刚得到儿子输入的真元之气,林如海精神略好,冰坨般的身体内似有一股暖意滋生,极为舒畅。用力扭过头,他示意林涛将自己扶起来,嘴里说道:“几年了?”
“七年了。”
莫名其妙的问,心领神会的答,林涛拿过靠枕垫在林如海脑后,让他能够竖起头颅看到屋内全景。嘴里说道:“老师业已出关,正以无上神通研究破解之法;父亲安心将养,定可扭转乾坤。”
乾坤的蕴含很丰富,可指局势可指星空,也可以表示病体康复。林如海闻之微笑,干枯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荡起一抹微熏意,轻轻摇了摇头。
“当年先生说我,支撑三年有把握,五年可期待。超出五年就是奇迹,无论如何撑不过十年;如今过了七年,为父尽力了,也知足了。”
林涛神情微黯。默默站在床头,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坐我身边来。”
林如海伸手拍拍床沿,叹息说道:“为父一直想与你好好说说话。今天时机正好,了结这桩心事。”
林涛闻之转步。握着那只鸡爪般的手半坐在床边,唤一声父亲便无法再开口。林如海没有理会他。眯着眼睛想了想,忽发现似也没什么好讲,自嘲地咧咧嘴。
父子父子,彼此了解但常常埋在心里,真要讲出来反倒为难。林如海性情坚韧偏执,小少爷修道后逐渐沉稳,都不是擅长沟通的主儿。
良久,林如海问道:“你娘怎样了?”
林涛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忧伤成疾,心脉有些虚弱。”
林如海点点头,说道:“是我拖累了她。”
林涛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