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干脆就不存在;十三郎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到。他没有问,也不敢问。
十三郎惧怕这种感觉,原因很简单。那是假的。
那不是他的力量,所以感觉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越像真越不能相信,越像真就越可怕。十三郎很清楚那道声音包含的诱惑多强。与之相比,灵妙法尊的催眠如孩子一样可笑,目标也明显不同。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十三郎总觉得它们之间有某种相似之处,似出同源。
“假设妙妙是从这里得到的信术......假如她已经失去本性,只是血域内某种存在所驱使的傀儡;假如,假如她只是某种使者......”
内心寒意滋生,十三郎忍不住将业火催旺,似乎这样做才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才能得到某种安慰、不受天地间无处不在侵蚀之力所侵。他当然明白,这是最最极端的情形,更大的可能是妙妙得到某种感悟或者机缘,进而研究出自己的一套神通,返回后独立门户,意图模仿。
山君门下个个神奇,妙妙身为第二子,号称山君门下第一,绝对有资格让十三郎这么想。他相信自己并未被此地改换心智,相信周围几人没有变成想象中那样恐怖的存在;妙妙何等强大坚韧,当然也能够做到。
然而事无绝对,十三郎总禁不住要朝那个极端的情形去想,进而设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假如天变意味着侵染的力量增强,它的极限是什么?会不会将所有进入此地的修士变成傀儡?”
周围寒意更足,十三郎观看良久没有什么发现,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也是他此行最最想要验证的一项。
“红尘!”
下落三尺,十三郎一声清喝,身体外红芒连番闪烁,盾掀起浩荡狂风。四面八方的残念纷纷涌上来,扑进蕴含着滚滚红尘意的业火内,叹息声声中消亡殆尽,真正成为虚无。
十三郎任由这种过程持续,身躯端坐如佛前童子,垂眉凝目,守心于识海最空旷处。他将双掌合拢,食指向前,结出一个此界绝无人可以看懂的手印,开始诵经。
“南摩三满哆。母驮喃。哇日拉。蓝。撼。”
......
......
前世今生,十三郎从来没有信过佛,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信世上真有净土一说,更不会有什么那种发大愿免费解世间疾苦的神佛。但这不妨碍十三郎借用佛家之术降妖除魔,因为他明白,术就是术,无论什么术法都有其用,且必定有其诞生、传承、并为之发展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