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能够成为蒙古帝国的宰辅,又保得耶律家族如此兴旺昌盛,杨璟早知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眼下见得他竟然用娴熟的南宋官话与自己对谈,心头也谨慎起来。
毕竟这老儿此时已经知晓,自家儿子的命根子是保不住了,漫提耶律家本来就人丁不旺,即便儿孙满堂,儿子让人给阉了,谁又能耐得住这个性子。
可耶律楚材却镇定自若,甚至言笑晏晏,这样的心性城府,可是在官场上打拼了一辈子才磨砺出来的,万不是小聪明歪心思所能相比。
杨璟知道,与这样的人耍阴谋,该是没有什么胜算,除非是葛长庚这样的人物,否则很难糊弄耶律楚材,当即便用地道的南宋官话回答道。
“耶律老相公虽然身居北朝庙堂,却谙熟我大宋言语风情,这等见识,实是让人钦佩。”
耶律楚材摆了摆手,不动声色地说道:“宗维先生才是年少英才,一介南人,却能在皇庭之中行动自如,别吉和国师陪着出入,试问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便是老夫也要自叹不如了。”
杨璟只是拱手,连称不敢,大萨满听不懂南宋官话,此时便用蒙古话说道。
“你们这一老一小,尽说些老婆子我听不懂的话,丞相,耶律铎这孩子如今住宫城里头,老身行动不便,他到底也是伤了要紧处,我这个老婆子不便给他诊治,宗维这孩子倒是合适,我看就让他进宫一趟吧。”
杨璟一听,面上虽然露出讶异之色,但心中却很是了然,大萨满不想入宫,不想与乃马真有牵扯,更不想卷入这桩事,又需要杨璟进宫给克烈氏传话,这个借口是再好不过的了。
耶律楚材上下打量了杨璟一番,似乎有些迟疑,许是担心杨璟来历不明,毕竟杨璟是个南人,又或许担心杨璟与鲁丽格走得太近,不会尽心医治他的儿子。
“怎么,丞相信不过我这孩子他能让老婆子我重见天日,丞相不会像别个那样,以为这仅仅是长生天的恩赐吧”
耶律楚材听得大萨满如此一提,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大萨满毫不隐瞒自己与杨璟的亲密关系,若杨璟真敢不尽心用力去医治他的儿子,可要连累了大萨满的。
他可是个老人精了,只从杨璟的言行谈吐,便能看出杨璟的决断和气度,自然没了疑虑,当即朝大萨满道谢。
“既是如此,老夫便先谢过萨满了。”
大萨满笑着摆了摆手,朝耶律楚材道:“老婆子我也是半只脚埋了黄土的人,这年轻时候的许多债,也该慢慢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