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想了想,哪怕搅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哼了一声,以沉默相抗。
“可见,什么劝人行善积德,也是陈词滥调,并无稀奇之处。”徐齐霖说道:“再看在座诸公,或凭才学、或凭谋略、或凭经论精熟,方能登堂入室。又有哪位是靠前世因果,不苦学深研、奋斗向上,而得今日之成就?”
杜荷脸现怒色,觉得这话好象在嘲讽自己无才无德,不学无术,只靠父亲余荫而得官。
徐齐霖不再看他,向在座客人拱手,说道:“小子狂妄,在诸公面前献丑露拙了。禀承师训,亦是才疏学浅,本不想逞口舌之争。然为大唐昌盛,家师声名,却不得不挺身抗辩。言语之中,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公看某年纪还小,多多原谅则个。”
孔颖达对徐齐霖印象不错,儒家与道家亲近,将来还会儒道联手,共反佛门。所以,他微微颌首,率先表态道:“畅所欲言,明理辩难,便言语稍有差迟,亦无伤大雅。”
长孙无忌作为主人,见老孔说话了,便也笑着说道:“不想今日便宴,竟乐至于斯。徐丞代师之言,发人深省,不愧为道门仙师,某钦佩崇仰之至。”
褚亮心中不悦,可也不好发作,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圣人之语,令某茅塞顿开矣。”
几位大佬开口,基调便定了下来,在座众人纷纷附和,气氛重又热烈起来。
大家都不是泛泛之辈,也知徐齐霖有投机取巧之处,高谈利国利民,又搬出陛下,站在了道义的高点,使人难以反驳,于经义上却未必精通。
但细节没人深究,装糊涂、随大流才是作人处世之道。
更加高兴的是徐晃等道门中人,崇道抑佛本就是他们所愿,冒出徐齐霖这个生力军,不管是否真的上奏谏议,此事传开,对沙门亦是一大打击。
杜荷强压怨忿,坐在席中强作欢颜。长孙无忌、孔颖达在座,他却是发作不得。
同时,杜荷也是心中懊悔,平白招惹徐齐霖作什么?等到三教论讲时再发难,不用自己冲在前面,看徐齐霖如何应对太子,岂不更好?
此事传出,太子殿下还会让徐齐霖参加三教论讲嘛?
这家伙明显是个捣乱分子,万一没轻没重地胡言乱语,万一沙门中人听说他的言论,不忿争执,岂不破坏了论讲大会和谐的基调,让太子殿下声名受损?
其实,有这样担心的不是他一个。在座的都是人精,长孙无忌、孔颖达等人更是老狐狸,岂能想不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