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等待,直到我离开,他亦无放弃的意思。
我此后随公主与苗淑仪去柔仪殿探望皇后,也留于其间静候消息。须臾,张惟吉含泪进来,向皇后禀道:“官家接受了王拱辰的建议,欲追册张贵妃为皇后,已命他待明日与宰执商议后写诏令。”
“这怎么可以!”公主当即起身,“我去跟爹爹说……”
“徽柔,”皇后唤住她,摇了摇头,“不要反对。这是张贵妃生前最大的愿望,也是你爹爹可以为她做的最后的事,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公主蹙眉道:“但是,孃孃……”
苗淑仪也朝她摆首,劝道:“只是虚名而已。人都没了,何必跟她计较这许多。”
张惟吉随即告诉皇后,冯京还跪在福宁殿前,但今上始终拒绝召见。
从柔仪殿出来,我折向福宁殿,果然见冯京还跪在那里,在渐暗的光线下,他像一尊着了衣袍的石像。
片刻后,有一女子身影缓缓靠近他,青衣绿锦,白玉双佩。他感觉到,侧首一看,立即转身伏拜:“皇后殿下……”
“冯学士回去罢。”皇后说,面上有温和浅淡的笑容,“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冯京默然。少顷,他朝皇后再拜:“臣谢殿下教诲。”
礼毕,他终于站起,徐徐退去。
也许是得知皇后到来,今上自福宁殿内走出,步履异常迟缓。立于正门前,他徐徐抬目看阶下的皇后,神情疲惫,暗淡无神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
帝后遥遥相望,彼此都无言。刚才王拱辰与冯京之间的静默隐带金戈铁马般的对抗意味,而此刻帝后目光交汇于这两厢无语间,空旷的院落中只印有他们两道孤单的影子,这景象萧萧索索,一片苍凉。
这日夜间,我前往翰苑,尚在犹豫是否进去,王拱辰却已在内窥见了我身影,高声问:“谁在那里?”
我自一丛翠竹后现身。他看清楚我容貌,竟能认出:“原来是你,中贵人!”
当日我给他留下的印象应不算太糟,他迎了出来,目中颇有喜色,甚至请我入内坐。我略一笑,应道:“中官入玉堂坐,于礼不合。”
他笑意微滞,沉默下来。
我看看他手中犹持着的笔,道:“在下斗胆,请问王翰长,今日倡追尊之事,是为礼义,还是为仕途?”
王拱辰打量我,淡淡问:“中贵人任职于皇后殿中?”
我摆首否认。他亦不追问,说:“我也知道,张贵妃无德,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