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主与当时秋和的状况不同,但针灸兴许也能为她唤回一点精神,而且张先生在御药院多年,医术应也很高明,问问他意见总是好的。
但连续两天,我找了好几次,从御药院直寻到福宁殿,都没见到张先生。后来我觉得奇怪,问一个御药院的小黄门张先生的去向,他不认识我,很警惕地打量着,问:“你是石都知的下属么?”
石都知是指石全彬,张贵妃当年的亲信,贵妃死后,今上将他迁为了副都知。
虽说我与张先生相识多年,但平日若无大事,我们私下来往并不多,所以他手下的宦者未必每人都认得我。面对这个小黄门的问题,我摇头否认,告诉他:“我是梁怀吉。”
“哦,原来是梁高品,我知道你。”他一下子放心了,微笑着告诉我:“张先生出宫了。”
我追问:“去哪里?”
他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在宫门关闭前会回来,你到时再来罢。”
我黄昏时再来,果然等到张先生。他风尘仆仆地,目中布满血丝,应是最近奔波劳累所致。
他看见我,即带我入他处理公务的内室,问:“是公主的事么?”
我颔首,将公主情形描述给他听,问他可否施以针灸,他说:“公主这是心病,针灸作用不大……你回去告诉她,她一定会有机会再见曹评,所以现在要好起来。多进食,自然会康复。”
“这……是骗她么?”我疑惑地问。
他淡淡一笑:“不算骗她。他们不会如愿以偿,但一定会有再见一面的机会。”
见他无意详细解释,我也没再就此问下去,但忍不住对他出宫的原因表示了好奇:“先生出宫,是跟今上病情有关么?”
他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向我透露了一点:“我去见了十三团练和富相公。”
现在的宰相是两位以前被外放的大臣,富弼和文彦博。
半年前,宰相陈执中遭御史弹劾,先论其允许逾制追封温成之事,又指他纵容姬妾殴打婢女致死,“进无忠勤,退无家节”,甚至还有人说他与自己女儿私通。这骇人听闻的事不知是真是假,但种种原因相加,最后终于导致陈执中罢相。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今上会借此机会擢用王拱辰。因他倡议追册温成之后,便被今上迁升为三司使,如以往言官在弹劾张尧佐时所说的那样,三司之位,离二府仅一步之遥。
但今上又做了一个出人意表的决定,宣布以富弼与文彦博为相,迁王拱辰为宣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