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明示于天下。
很快到了七月丁酉,兖国公主受册这天。
按制订的新仪,是百官拜表称贺于文德殿,户部侍郎、参知政事王尧臣与枢密副使、礼部侍郎田况任册使,自文德殿奉册印至内东门,此前由任内给事的入内都知前往仪凤阁,请公主服首饰、褕翟之衣,册使再于内东门宣布奉制授公主册印,内给事再奉册印入内,捧册印跪授公主,公主拜谢受册印,升位受内命妇贺,然后前往帝后殿中拜谢父母。
那日宫中内命妇早早地来到了仪凤阁外,依次排列好,等候公主出来,于庭中受册印,入内都知也准时来到阁中,宣请公主服首饰、褕翟,而之后公主久久未现身,都知诧异之下又扬声再请两遍,却也未见她有何反应。
苗贤妃在庭中统领内命妇,不便擅离,遂目示我,让我进去看看。
我入内之前先问了公主门边侍立的侍女,她们说公主早已梳妆好,但不知为何,又懒懒地躺下,也不肯着礼衣钗冠。
公主穿着衬褕翟的素纱中单,侧身朝内躺在床上,发髻由司饰精心梳过,倒仍是一丝不乱。
我过去轻声唤她,她也没有转身,只是闷闷地说:“我不想行册礼,你出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散了罢。”
我自然未从命,道:“公主欲免册礼,之前便应力辞。而今诸臣及命妇皆已就位,公主闭门不出,是失礼之举。”
“你道我之前没有力辞过么?是爹爹怎么都不同意。”她侧首看我,两眸暗无神采,“我就是不想出去,你让他们走,我不管了,大不了,回头你帮我写个谢罪的章疏交给爹爹。”
我微笑道:“臣只是伺候公主起居的内侍,草拟章疏不在微臣职责之中。”
咦?你不是曾请我迁你为翰林学士么?公主起身,对我裣衽作万福状,道:“烦请梁内翰为本位草拟一篇谢罪表。”
我就着她话头应对:“公主诏命于理不合,臣不敢代拟表章,谨封还词头,望公主恕罪。”
她抚掌笑:“你连朝中大臣那点臭脾气都学会了!”
我但笑不语。她犹不死心,忽然又道:“你不是说,为我捉刀代笔写字作文都是快乐的么?你还说,你愿意为我做所有我想让你做的事……”
自那天晚上跟她说出这些话后,我们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比以前更亲近,但彼此又都默契地不再去讨论这事,这是她首次提及当日我的言语。随着这话重现,雨夜中两人相依的暖意好似春风拂过我心头,那恬淡的喜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