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也没理由不请进去坐坐,好在什么都是现成的。
洛夏分别给欧阳霖和木若寒倒了一杯白水:“还没搬进来,仅有白水凑合,希望你们别介意。”
“洛夏,就几日不见,你是不是真把我们当成了陌生人?”欧阳霖心里烦躁,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洛夏一怔:“恐怕你误会了,我一向都这样的。”
心再一次被什么东西给塞住,才暂时忘记了临裔那一段插曲,怎么又跌进了另一种不好的情绪里?
“对啊,霖哥,你是真的误会我姐了,她对人都这样,包括我在内。”洛斯恒一见情况不妙,急忙为洛夏找个台阶。
同样身为男人,洛斯恒是经历少了一些,但还是有一定眼力见的。
“暂且相信吧!”欧阳霖没再追究下去。
木若寒玩味的看着欧阳霖和洛夏:“我说霖,你和洛夏还真是有缘分,年前我们还在猜想这么高大上的别墅到底是谁的?今天也算是真相大白,想不到你们俩凑巧成为了邻居。”
“木若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欧阳霖剑眉微蹙。
邻居?他也住这里?那小恒事先知不知道?
洛夏很快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洛斯恒。
只见洛斯恒双手一摊,好像并不知情。
“我觉得木少爷说得挺对,你们俩能成为邻居,小恒可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要是你们俩将来能发展为那个,你们懂得,别忘了谢谢小恒这个大媒人!”黎茉朵还嫌洛夏不够窘迫的,再给添一把火上去。
她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已知晓。
也对,朵儿曾说过,他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知晓也实属正常。
不过洛夏想不到黎茉朵也和木若寒一样,会当着欧阳霖的面,开起她和他的玩笑。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假装去倒水,一溜烟似的跑开。
身后那作死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我说夏夏,刚我可仔细留意过,水壶里还剩不少水呢!”
洛夏硬着头皮转过身:“哦,是我没注意到。”
欧阳霖挺满意洛夏此刻的态度,证明她并不反感他,至于心里想的是什么,欧阳霖并不急于知道:“洛夏,往后你的工作地点就定在后面那栋蓝色别墅里。”
“好。”洛夏乖顺的点点头,心里的窘迫感还未散去。
说是后面,也是隔了一段距离的。
洛夏作为一个路痴,真不敢保证会不会迷路。
这里的别墅网设计得极为复杂,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吧,反正看似就在眼前,实际上相隔距离却还是很远,绕来绕去、稍不留神就会被绕晕。
“要不欧阳少爷,你带我们去参观下你别墅如何?以我对夏夏的了解,她是十有八九会迷路的。”黎茉朵也只是听说过,从没去过。
“谁说的,我肯定能找到。”话一出口,悔得肠子都青了,天啊!一个路痴还敢较劲。
“那你前面带路。”欧阳霖毫不留情的给洛夏下套。
洛斯恒挡在洛夏前面:“霖哥,我来带路,也顺便熟悉熟悉环境。”
“小恒,就让你姐带路,她不是很能的?”欧阳霖似乎就想看看洛夏出丑。
洛夏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天知道她那都是装出来的。
左走右走、左绕右绕,一群人跟在她后面,一起绕来绕去。
“夏夏,你这是要累死我们的节奏啊!”黎茉朵今天穿的是恨天高,自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坐下来歇会儿。”
天气又热,就算是在树荫底下也像是在蒸笼中。
“对不起呀,朵儿,我也不知道他家这么难找。”何止其他人,连洛夏自己都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欧阳霖抓住机会讽刺道:“是谁刚才信誓旦旦的说她知道路的,做人要诚实,别说大话。”
洛夏没有反驳,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欧阳少爷说得对,是我害大家跟着白白绕了几大圈。”
“看在你低头服软的份上,还是我前面带路。”欧阳霖得意的说道。
木若寒调侃道:“要是洛夏知道你在戏弄她,你觉得她还会对你惟命是从。”
“还不前面带路,哪哪都有你。”一脚差点没踢在木若寒的臀部上。
木若寒反应灵敏,轻轻一闪就躲过欧阳霖的攻击,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欧阳霖脚下留情,那现在的臀部早已开了花。
乖乖在前面带路的木若寒,委屈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后面那几个没心没肺的人,只顾在那谈笑风生、打情骂俏,谁来体谅下他此刻的心情。
也许还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啪嗒’两声落下两颗盛怒的火种。
就在几人正前方,迎面走来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人,还不止一个。
洛夏下意识的往洛斯恒身后躲了躲。
可洛斯恒那偏瘦的身材哪能挡得住洛夏。
不躲还好,一躲某人更生气。
临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还真是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碰见你们。”
“临裔哥,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和姐都搬到这后面的别墅里了,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坐坐。”要放在以前,洛斯恒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临裔的,现在不同,因为临裔和洛夏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噢?你们怎么会搬来后面?家里同意了?”难道是夏夏被逼得走投无路,终于鼓起勇气搬出了那个家?她没事吧?有没有被虐打?
临裔现在就想知道与洛夏有关的任何情况,他按耐不住,走上前将洛斯恒带到一边,紧张的询问着。
“临裔哥,你既然还是那么在乎我姐,为何偏要令她伤心?”洛斯恒一开始是不打算原谅临裔的,后来想想,置气又如何,事情俨然已经发生。
尤其是现在,看临裔提到洛夏的表情,洛斯恒都在怀疑临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临裔怕被洛斯恒看出端倪:“毕竟我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你临裔哥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说得也对,临裔哥,我姐那边你根本不用担心,有我在,我爸妈不敢把她怎样的,这不我年前就偷偷买下了后面这栋别墅,为的就是给姐留一条后路。”洛斯恒在乎洛夏的程度,知情的人没有一个不艳羡和嫉妒洛夏的。
她凭什么就拥有一个那么帅气又事事为她着想的弟弟,到底凭什么?
连洛夏有时都反复问自己,也许是小时候奋不顾身把洛斯恒从水中救出?也许是在大卡车即将撞上洛斯恒的那一刻、洛夏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将洛斯恒推了出去?
相较于她,洛斯恒又何尝没有一次次挡在处于千钧一发危险之中的洛夏身前。
他们俩是生死相护的姐弟,因此彼此的感情异于绝大多数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有洛斯恒陪在洛夏身边,临裔自然是放心的:“小恒,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你姐,在冰冷如宫殿的洛家,她也就你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
说这些话时,临裔心里是绞痛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放手,但他却明白如果不放手,洛夏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甚至远超于他被迫离开的那年。
人有的时候,是可以与命运抗争的;可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向命运做出妥协。
本来就已是在刀山上行走的洛夏,要狠心再把她推下火海,那就是直接杀害她灵魂的凶手,是不可饶恕的、也是临裔最不可能去做的事。
与其痛苦一生、不如痛苦一时,所有的苦痛临裔愿意一个人背负。
哪怕是将来眼睁睁看见心爱的人与他人牵手步入爱的殿堂;哪怕是心爱的人带着与别人孕育出的小生命幸福美满的出现在他眼前。
临裔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即便如此,在每次见到洛夏与欧阳霖同框的时候,他心里依然倍感难过、更甚曾经的彼岸相隔。
洛斯恒心绪复杂的拍了拍临裔的肩膀,他好像在一刹那间领会了临裔的意图。
现实的无奈,洛斯恒也是毫无办法。
为何他的脸色会是惨白的?难道说是生病了?洛夏在瞧见与洛斯恒并肩一脸憔悴不堪的临裔后,心急如焚,偏又难以张口。
因为她已再无立场;因为有人已经抢先于她开了口。
“临裔,你没事吧?这段时间你经常魂不守舍,不会是生病了?”童雪伸手想摸摸临裔的额头,被临裔巧妙的避了开去。
“我身体一向都很好,脱水的缘故,喝点水就没事了。”临裔轻描淡写的说道。
童雪也不是傻的,她对临裔的话半信半疑,眼神的焦点落在洛夏身上,那是一种幽怨、嫉妒与憎恨相交织的目光。
洛夏顿觉浑身难受,她又做错了什么,现在临裔都已和童雪公然宣布恋情,从宣布的那一刻开始,就表明临裔和自己再无任何瓜葛。
却仍是会受到别人的白眼,童雪是、伊琳娜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