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就看见几个文武官员围着一名肥胖官员点头哈腰,秋仪之认得这肥胖的便是自己的大舅舅,如今的河南刺史赵抚德,快步走上去,使劲挤进人群,站在赵抚德面前。
赵抚德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小孩有几分面熟,正要细细打量,却见那小孩拿支令箭,笨拙地接下腰间玉佩,递了给他,口中念念有词:“请赵大人堂上说话!”
赵抚德心中暗想:哪里来的野孩子,对堂堂河南刺史、封疆大吏语气如此无礼,伸手就夺过令箭玉佩,端详起来。不看不要紧,看着看着脑门上就渗出了一层汗水。河南刺史是见过世面的,这支令箭格式大不相同,绝非节度使一级所有,哪怕统领禁军的前、后、左、右将军也未必能有,唯恐是车骑将军、骠骑将军一级的。这块玉佩更不可测,玉上雕刻的各式祥瑞隐隐间有皇家气象,又绝不只是公侯所能佩戴,即便说是圣上身边物品也毫不为过。赵抚德越想心中越乱,一个个列举朝中权贵:当下军务在身的皇亲国戚并不少见,然而爵位同军职都有这样高度的唯有幽燕王郑荣和岭南王郑华。近闻幽燕王进京面圣,进京可从水路,返回则必从陆路经过河南,自己身为刺史尚在烦心接驾事宜,难道这么快就到了?
“要真是幽燕王,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赵抚德惴惴不安,也不敢同节度使吴延商量,想着法子对秋仪之试探道:“幽燕王可是只让下官一人晋见?”
秋仪之极不喜欢这位舅舅,来时就多长了一个心眼,不接话茬,冷冷地道:“义父就让你进去。”
“什么义父?”赵抚德心中的怀疑又增加了几分,想来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分辨真伪,就转身对属下的军政官员嘱托几句,整理下仪表,便跟着仪之往赵府庭院里走。
赵抚德大腹便便,跟不上秋仪之轻快的脚步,走不了几步就跟丢了。所幸赵抚义的园林同他自己的没什么区别,干脆慢慢地走,也顺道整理下思绪。好不容易走进凝和堂,目光在堂内一扫,只见右边客座上一人旁若无人地品着茶,倒头就拜,口中高呼:“卑职不知幽燕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郑荣不为所动,坐立不安了许久的三位官员倒大吃一惊,慌忙站起又慌忙跪下,口中不住地道歉请罪,尤其是邓州都尉武将出身,动作太猛,竟将好好一只青花茶碗打碎,茶水溅了自己一身。赵抚德匍匐在地,抬眼却看见弟弟赵抚义呆若木鸡地坐在位子一动不动,当即训斥道:“幽燕王在此,抚义为何不拜?”赵抚义这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郑荣也不让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