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突厥头领得令,领着本部人马便往山北集中,一时间熙熙攘攘、人马嚣嚣。毗西密见队伍集结完毕,胜利就在眼前,久未体验的成功欣喜涌上心头,语调之中带着笑意命令道:“给本狼主使劲地射!”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仪之谋略的核心,虽有违兵法,然而在这一不能负、二不能逃,兵力又只抵敌军几分之一的情况下,却正好适用。深谙奇正之术的郑荣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下突厥骑兵合而分、分又合的变化,哪能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噌”地抽出宝剑下令道:“方向正北,密集射击!”
沉默了半日的征北将军崔楠终于站起身来,手中挥舞着明黄色的令旗,直指山下的突厥士兵。在“当矢营”身后埋伏了许久的弩手终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细心瞄准了一秒便扣动扳机,也来不及看是否射中,便换了另一支事先上好箭的弩机,继续瞄准发射,循环往复,没有一刻停歇。
那在其身后为弓弩上弦的是谁呢?正是方才诱敌深入的骑兵。他们登上山顶,稍息片刻,便下马协助弩手拉弦装矢。
若说突厥弓骑手放出的弓箭如同下雨一般,那大汉弩手居高临下射出的弩矢便同冰雹无异了。毗西密的合兵一处正要集中火力攻击,却在此关口之上反遭到火力的集中攻击,刹那间被扫到了一大片。
毗西密见身边的弓骑手胆战心惊,哪有心思瞄准放箭,连忙下令部队散开,退出强弩的射程范围,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昨夜的大雪,经日头晒了半日,又被无数马匹反复踩踏,早已稀烂,混着冬天裸露的泥地,形成一片沼泽。纵横千里的骏马纷纷在此陷入泥潭,将坐骑性命视作同自己性命无异的突厥骑兵这时也沉不住气了,拼命用马鞭抽打自己的爱驹。战马受了疼痛,奋起四蹄就跃,可三万人马拥挤在一起,到处都是乱窜的战马,哪里又能走脱?于是马撞马、人踩人,顿时乱成一片。正在这混乱之际,又是一阵箭雨落下,一整列骑兵像割草一般齐齐倒下。
远远地用弓箭杀伤敌人,在草原之上虽然称不上什么英雄之举,但看着宿敌手足无措地静待屠杀,还是让达利十分得意。可见那毗罗梅勒氏的人马如同被筛过的奶酪一样越来越少,达利仿佛觉得刀鞘中的宝刀蠢蠢欲动地想寻找那血腥的滋味,于是试探地问身旁的郑荣道:“王爷,我看,是不是可以派骑兵下去了?”
郑荣仔细观察着山下的战局,答道:“恩,是时候了,请大汗领本部一千骑兵,从右翼向下冲杀,本王再射两阵箭,便也下去同大汗会合。望